回到客房,发现裴砚书回来了,楚沐很高兴,终于不用像个老妈子一样带着一个小屁孩了。
“去哪了?”裴砚书说到,手中拿着个小壶,还往下翻了翻,“酒还有吗?”
楚沐瞪大了眼睛,那可是沈清梧就给他的上等花雕!
楚沐一把把酒壶抢过来,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瞬间就很生气!他还指望这壶酒陪他过完这个宴会!自己都舍不得喝!
“裴砚书啊裴砚书!我可真的是爱死你了!”楚沐说这话时用咬牙切齿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裴砚书装作没看到,哼着小曲躺在榻上好不惬意。
楚沐过去狠狠地拍了他一掌,吼到:“给老子起来!要睡去隔壁睡去!这是我的!”
裴砚书翻了个身,懒洋洋的说到:“阁主大人,我为您挡了这么多应酬,您就让我歇息歇息吧,再不歇息会死人的!”
然后他一只手支着头侧卧:“我知道隔壁是大床,我不管,今晚我要一个人睡。”说完还用手点数一下给楚沐看。
楚沐他们三个人,客房只有两间,一间主卧,一间侧卧,院里的檐下倒是可以打地铺睡一个,但是这个天气会受寒。
楚沐指着裴砚书,气急的甩开手。
谁侧卧就睡侧卧!自己侄子还不能跟自己睡了不成!
“悦风,我们走!”楚沐带着楚澄走往侧卧,他拿裴砚书没办法,这两个人不像臣属,更像是同胞兄弟。
“对了,我交代了小厮,待会就走热水送过来,你们两要是想洗个澡,自己在交代他,我先睡了。”主卧传来的裴砚书的声音。
楚沐“哼”了一声,走开了。
一宗之主跟属下一人打打闹闹也只有在楚沐这里可以出现了。
楚澄心里默默地记下了,他这几天了解到不少这两人的性子,这几个长辈相比起来,他更喜欢楚沐,楚沐在熟人面前没有架子,在外人面前使劲端着,对楚澄来说这个小叔很可爱了,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端着架子像极了很老的长辈,私底下却是个小孩子性情。
楚沐看了看,侧卧的床足够他跟楚澄两人休息了,楚澄还小,也不胖,比沈清梧高了一个头,收收脚还是可以挤一挤,楚沐自己只是矮了楚澄一点,还是可以盖到被子的。
“准备准备休息吧,我睡外边。”楚沐把靴子脱掉,面具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面具很轻巧,他很喜欢,也是他需要的。心里有些感激白衍,他对白衍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
这个人对想拉拢他的事一字不提,却在频频示好,明着不说,暗里楚沐是知道的,白衍的手段很厉害,下一步了解的就是他的为人了,如果真的需要跟白衍站在一起,也可以试试看。
就像白衍当时在路上跟他说的:
“在下这个条件或许没有……别人的诱人,但阁主就不想赌一把吗?未来的事尚且说不定的。”
楚沐想赌一把。他楚沐,空有智慧聪明得知天下事,知道人心险恶,他强大,却很无聊,他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他还什么事都没有做,就像楚岸说的:若是做不了人上人,那又何必努力一半?
他想做的并不仅仅是天星阁阁主这么简单,他要世人说到他楚沐,都知道他的强大,其次才是天星阁阁主,就算以后他不当阁主了,人家也会记住他楚沐是这个江湖的传说!
未来的事尚且说不定,没准哪一天他就真的成为一个别人望之莫及的强大存在。
“小叔,你跟裴叔叔是怎么认识的?”楚澄坐在桌子旁,倒了两杯茶。
楚沐接过茶杯喝茶,茶还是热的,看来是裴砚书找人泡的。
沈清梧跟裴砚书一直都有说他喝酒的事,酒这个东西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伤身,但是能让楚沐醒神,沈清梧嘴上说着让他少喝,其实他的每一壶上等花雕都是沈清梧亲手拿来的,给楚沐之前还会倒一小口试毒才会到楚沐手上。
楚沐戒不了酒,特别是花雕,能让他记住十年前在夏河的他,引以为戒,也是因为夏河那个事情,他突破帝者的时候也让沈清梧省了不少心。
今日他又得知这个蛊已经控制不住他的伴生心魔了,心里也很难受,一面是自己要走的路,一面是可能是无数人的命。
“我啊,大概是十岁的时候,在山门口遇到他的。”楚沐说着,嘴角不自觉开始上扬,“砚书比我大一岁,当时他在山门口拦住我,说要收保护费,以后他就罩着我。”
“然后呢,你给了吗?”
“给了,当时我身上没有钱,只有一把扇子,那是二哥送给我的小玩意儿,上面的字可是霜飞宫老宫主写的,老宫主的书法也很超群,我就保留下来了,当时我还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脸肿,就是因为他突然出现吓到我了!”
“那你也舍得送啊?”
“那有什么舍得舍不得,不舍怎么得,唉,然后砚书就陪着我到了现在,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有没有后悔过哈哈。”
楚澄第一次听到关于楚沐小时候的事情,他自打记事以来听到的就是楚沐怎么强大怎么厉害的消息,他父亲不会跟他说这些,父亲对他没什么话说,一直很严厉,母亲是个温柔的普通女子,没有修为,听母亲说,年轻的时候是父亲救了她,于是便倾心了。
“我本来以为,小叔你是什么神人,毕竟是阁主,修为还高。”楚澄嘟着嘴低声念到。
楚沐哈哈一笑,“哪有什么神人,我也曾经摔得鼻青脸肿,被父亲责骂,被罚被打,你现在可比我好多了,要是你爷爷身体还好,现在指导你修炼的就是他了,你身上必定多出几处重伤!”
“这么严格?”楚澄知道爷爷厉害,脾气暴躁,想不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你可能不知道,你父亲后背有处致命伤,伤口从后颈垂直延伸到了后腰,当时的天星阁护宗法阵不完全,你二叔才三个月,你父亲看守他,被暗敌钻了空子,把你二叔偷走了,后面也是你父亲一个人拼死寻回来的,回来之后被你爷爷劈了一刀都快死了,被裴爷爷和老宫主从鬼门关救了回来,那个伤口太深也就永远留住了,除了我们两个兄弟,也没几个人知道,他藏的可好了。”楚沐发出了啧啧的声音,他大哥是最惨的,也是最乖的那一个,沉默寡言,办事效率高,重情重义,对自己也狠。
楚澄从来不知道这些,他甚至连他父亲身后有伤疤都不知道。
“那二叔呢?二叔被打过吗?”
楚沐把茶喝完了,楚澄赶紧给他满上。
楚沐想了想:“你二叔啊,那就更多了,你二叔修炼不用心,时常被打,三天一小打十天一顿揍,要不是你爷爷严厉,你二叔怕是到不了尊者境界。”
楚沐叹了口气继续说:“你二叔,很调皮,经常偷裴爷爷的药草喂兔子,摘长老阁种的灵草只是觉得它开花好看,殊不知那棵草开花是散毒,花朵是最毒的,自己还中了毒,哈哈,被你爷爷一顿好打,有一次他偷偷溜到禁地来看我,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我二哥,就跟他打起来了,那时候我六岁,他十二岁,后来父亲把他抓住了,用刑鞭抽了二十九鞭,身后便有了二十九道鞭痕。”
楚澄心里一惊,只有罪大恶极的弟子才会上刑鞭,足足二十九道!想想就疼!
“当时父亲也是为了保我罢了,二哥也就吞下了这个罚,我还小,太早暴露,江湖上多少人会想尽办法来杀我,父亲罚了他二十九鞭,还让他在禁室思过三个月,谁也不许看望。”楚沐说到,语气中都是感慨。
楚澄追问到,“那你呢?”
楚沐把茶杯放了下来,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到:“大概,是挨打最多的吧?”
“为何?”
楚沐无聊的用手支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慵懒的说:“当然是因为我最调皮最不听话啦!”
楚澄疑似相信的点点头。
这时候,小厮敲门了。
“二位,裴公子吩咐的热水送来了。”
楚澄去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三个小厮,一个提着两桶水,一个拿着盆,一个端着毛巾。
“两位,热水准备好了,还有什么需求吗?”拿着毛巾那个小厮笑眯眯献媚的说到。
“暂时没有了,退下吧。”楚澄把毛巾接过来,泡在水里,水温刚好。
“好的,有事情随时吩咐我们就是了。”
三个小厮出去,楚澄亲自把外面的门关上了才回来。
“小叔你先洗?”
“不了,你洗吧,我还不困。”楚沐说到,自己给自己倒茶。
楚澄乖乖的洗了脸就去睡觉了,楚沐看着楚澄越发觉得自己如果是个普通人,孩子是不是也挺大了的?
还是要抽点时间找个中意的吧。楚沐想到,有个孩子也不错。
楚沐方才说着他是最不乖的,挨打最多的,却没说,他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划的自己打的,不仅自己给自己留下伤口,还给父亲留下了疤痕,父亲这么早就把阁主位置让出来也有一部分楚沐的原因,父亲的腰伤是他发疯时打的。
想到这里,楚沐有点恨自己,他从小就只会伤害别人,父亲严厉督促他修炼也是为了让他强大起来,直到天星阁护不住他的那天,他可以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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