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知道她要问话,可是却不曾想到这赵氏居然会提到这个,一时间竟怔住了,好半天居然都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三夫人叹了口气,眼神又恢复了方才的和善,就像刚才一瞬间的凌厉不曾出现过一样,“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怨的,二小子在外面的风评并不好,这我们府里的也都晓得,可他以前并不是那样的,只是……后来也不晓得怎么就,总之听我一句劝,既然嫁进了徐家,咱们女人就得认命,不怨天尤人的这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容玉听了这话笑了笑,可是心里却像被浇了一桶冷水,思索良久她才慢慢说道,“三夫人说的话容玉也晓得是好意,可是容玉还是想自己去慢慢思索该如何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二少爷此刻于容玉确实还很陌生,他的过去与容玉无关,可是既然我嫁给了他,就要学着去适应,我希望他的未来我能参与。”
说完这话,容玉觉得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有没有,果然,三夫人看着容玉的眼里闪过一丝道不明的东西。
“你能这样想,我想老爷知道也会很开心的”,三夫人看着容玉犹豫了一下,似乎有话还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出口。
容玉何等聪慧,自然一猜即透,立刻说:“三夫人恐怕是在担心当初给聘礼的时候说的求亲的是三少爷吧!这点您完全不用担心,我已经放下了。”
三夫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似乎不相信容玉居然对这件事完全不在意。
容玉看着三夫人笑了笑,可是挂在唇角的却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说不介意,自然是骗人的,可是容玉已经用一晚上想通了,其实三少爷与容玉原本就是陌生人,无论嫁给徐家哪位公子,对容玉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可是在相识之后能否一起携手走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三夫人原本还怕容玉会想不通,可是听到这里她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看着面前偏头侧笑的明媚女子。
她的唇角上含着一抹动人的笑容,眼神明艳又清澈,直觉告诉她,这个聪慧明善的女子也许会给徐家带来不一样的色彩!
…… ……
拜见完徐家的其他长辈,除了大夫人拜佛不见人以外,容玉倒觉得那位章二夫人看着有些厉害,后来才晓得他竟是那位三公子的母亲,好在她并没有为难自己,只是略微讽刺了一下徐顾,虽然还不知缘故,容玉便都一一受着了。
回了自己的新房,徐顾仍旧没有回来,不过容玉并不关心这些,她现在关心的是肚子已经饿了,等下该让厨房里做些什么好吃的呢?
“春晓!”
容玉回了房直接坐在桌子前,她将手指蜷在一起轻轻叩着桌面,春晓一见便晓得她的心情此刻很好,便说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容玉一边继续敲着桌面一边思考着,“嗯,你去让厨房做点我平时喜欢吃的,再让他们做几个拿手的点心,对,就像昨晚上的,我吃着就很不错。”
春晓见她一直笑眯眯的,便好奇的问道,“小姐,姑爷一直没回来你都不担心的?”
容玉听了,讶异道,“我为什么要担心,春晓,我可是巴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出现的,这样,这日子过的才觉得有点意思,何况这家伙未必想看见我!”
听了这话,春晓一怔,“小姐,你这么讨厌姑爷呀,可是姑爷终究是小姐你的丈夫,若是你两不好,那小姐你在徐家肯定会过得很艰难。”
“若说讨厌也不算讨厌吧,总之”,容玉看着春晓,自然明白春晓的心思,“你这丫头,知道的太多啦,快去厨房,我要饿死了!”
既然自家小姐不想说,春晓也很识趣,转身便准备去了。
容玉心情很好,今日第一次见到徐家最有权威的老太太就能讨得她的喜欢,对她以后在徐家生活很有帮助,自己身为徐顾名义上的妻子,以后难免还会接触,只怕有些事情以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拒绝的,若是能取得老太太的信任,那么徐顾若是胆敢乱来,自己背后就有人撑腰,起码,还能有点作用。
再者,回来的时候,三夫人也指点了她一些府里的事情,容玉也都一一听了,虽然不知道三夫人这么做的意思,但提点她对待徐家其他人的方式倒是很有用处。
容玉玩味的琢磨着今天遇到的人和事情,这偌大的徐家,初来乍到,就有人主动来提点一二,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徐家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此悠闲过了几日,容玉倒觉得这府里的日字很比起以前惬意很多,又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容正,不免心里黯然,可是她又很快打起精神, 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说不定以后还能在见到父亲。
春天的天气正适合郊外散步,可是碍于身份,容玉不能像以前姑娘家一样随意外出,竟在自家的小院子里寻到了些许乐趣,便是趴在花园里小亭子的栏杆上数水池子里的小锦鲤。
原本是极为枯燥的一件事情,却被容玉每天做的不亦乐乎。
“小姐,府里来人传了话,要小姐过去老爷那边一趟”,春晓走到亭子里向着容玉说道。
“老爷那边?”正在数着数的容玉一怔,转头看向春晓,“来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春晓摇了摇头,虽然天气渐暖,但是早晨空气仍旧有点微凉,春晓将搭在手腕间的一见粉色披肩披在容玉的肩上,说道,“我听那意思,过去的应该不止小姐一个人,想来大少爷那边和三少爷那边也都过去的。”
容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神色间还有些慵懒,就连声音也是懒洋洋的,“许是应该是我这个便宜公公有话要训,既然如此,春晓,容我先去换件干净衣服便是。”
换过衣衫,两人很快便赶到了家主徐厚的听风小居,其他人还没有赶来,见过礼后,容玉便寻了个清静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不一会就见两个身影徐徐走了过来,容玉定睛一看,原来是徐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从容玉的视线里看去,这徐家的大少爷徐慎原不过而立之年,品貌端正,走路目不斜视,乍一看去竟和旁人口中那谨慎,小心恭敬的性格重合了起来,等到了近处,才发现,他这相貌竟和徐厚有五分相似,只是因着阅历见识的不同,徐厚的面容显得更加稳重成熟。
看着徐慎,容玉不免又看了看徐厚,心中思忖道,不知道这看着敦厚,稳重的男人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欺骗自己的父亲的。
而徐慎旁边的女子便是大少奶奶赵温仪,她一直默默地跟在丈夫的身侧,举止温柔大方,容貌也算的上是端庄娴雅,一身鹅黄色衣衫衬得换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光洁,发髻高高挽起,举止仪态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跟在徐慎旁边谨小慎微的模样和亦步亦趋的调子看上去让人有些不舒服。
两人见过徐厚后在看到一旁的容玉后齐齐怔了一下,容玉站起来垂首恭敬的叫了句,“大哥,大嫂。”
徐慎稍微点了个头算作回应,赵温仪看见容玉后倒是回了个微笑,只是看表情也不是特别热情,容玉觉得无所谓便坐了回去,并没有要过去寒暄的意思。
眼看时间过去许久,在无人来,徐厚面上渐渐露出不耐的神色,“老三呢,怎么还不见人?老二呢,怎么只有老二家媳妇一个人?”
听到徐厚提到徐顾,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容玉自然不能无动以衷,可是她自从新婚之夜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徐顾,此刻更别提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可是徐厚已经看向她这边,她只能随便胡诌个借口了。
她的脚步刚向前踏了一步,却有人比她还要早,容玉看向旁边,原来是大公子徐慎。
徐慎身量虽高,可是背却稍微有些弯,原本也算的上英俊的男子此刻眉头却有些紧锁,“父亲,望之前几天去了李师傅那边请教去了,本说是今日就回来的,可是昨天却托人捎信回来说路上遇到些事耽搁了,过些日子才能赶回来。”
听了这话,徐厚点了点头,容玉却在心中思忖,大婚过后,除了老太太和几个夫人就没有见过这徐家其它人了,这不晓得这徐盼是何等模样居然让父亲同意了婚事,一抬头却见徐厚看向了自己,容玉立刻说道,“父亲,凝之他……他今日一早便有事外出了。”
徐厚看着容玉,原本还算舒展的眉头跟着紧缩起来,容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只是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异样,心里到想到,徐厚这紧锁的模样和方才徐慎分明一样。
自家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徐厚心里自然清楚,如今看着儿媳还替他遮掩的样子,徐厚心中不免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他平时最信奉一个“信”字,而这“信”也是商人的立足之本,如今为了这个不孝的逆子竟然欺骗了一直将自己当作挚友的容正。
所以每当看到容玉,徐厚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可是如今容玉居然还要再次袒护这逆子,徐厚心中不禁更加愧疚,所以看向儿媳的时候面色并不好看,但他心中所想容玉并不了解,只以为他是为了徐顾不在而生气。
徐厚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既然凝之和望之都不在,我们暂且先说一下其他的事情。”
见徐厚似乎是有重要事情宣布,容玉和徐慎夫妇都站起来认真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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