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情急之下用的劲很大,金翎几乎是被狠狠扯回来的,这具身体太过娇弱不争气,加上刚刚流了很多血,金翎脚下不稳,一下子撞进了男人怀里。
男人只觉得鼻尖一阵淡淡清香,不同于浓妆艳抹的脂粉气,像是一种天生的体香,煞是好闻,手下的劲不由得一松。
金翎暗恼不已,要是以前敢威胁她的人都死的渣都不剩,更别说对她动手动脚的人,这个男人竟然两样都占全了!
如何不恼!
幽光一闪而过,男人没有注意到,但是他发现眼前的少女虽然半脸沾血但是无论是皮肤还是衣着都透露出身份的不同寻常,即使是一个女子不足为惧但是他如今自身难保若是走漏消息不啻于雪上加霜,当下手一翻一枚药丸便塞入了金翎口中!
金翎只觉得那药丸入口即化,来不及反应便顺着喉咙流了下去,桎梏减弱,金翎立马挣脱开来蹲在一边抠着嗓子干呕起来,但是怎么呕都吐不出来!
男子不由得惊叹金翎的反应迅速,但还是嘲讽一笑,取出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巧银笛道:“这是我们秘制的跗骨丸,入口即化入喉即渗入血液,绝无呕出的可能!用来堵人口舌再好不过,只要我吹响这银笛便会有万蚁噬心之感,生不如死!”
金翎眼底闪过浓重的阴郁,转眼便蔓延了整双眼睛,漂亮清澈的眼睛登时阴鸷不已。
“看你的样子还不相信么?”男子说着便吹响银笛,呜呜咽咽的声音传入耳金翎便觉得当真是万蚁噬心,痛不欲生!尽管她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一般的痛苦对她而言不过隔靴搔痒,但是这种感觉却让她从心底深深恐惧,皮肤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汗涔涔,无法忍受地翻到地上蹍转痛呼。
“我信!我信!”
男子才停下了吹笛,痛苦立去,金翎伏在地上粗喘着,被汗湿透的头发粘在脸上混合着原先干涸的血迹简直惨不忍睹,瘦削的肩背如同受伤的蝶翼一般轻轻起伏,男子却不知怎的有些于心不忍。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不会再吹笛。”
金翎轻轻点头,心底却恨不得一把掐死男人!只恨如今身体太弱,让她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好!”男子眸光大盛,连日奔波又加上刻意隐匿,他的脸上盖着一层尘土,比起金翎也不遑多让,只那一双眼,也是漂亮精致的过分,“我如今身负重伤,行动不便,你将我藏起来,待我养好伤出城时便给你解药。”
金翎眼睛一转,便应承下来。
她爬起来,看巷子角落处有一个破损的斗笠便拿过带上,又随便捡起一件破衣披在肩上,又将裤腿扎紧,刚才在地上那么一滚衣服早就看不出颜色,这样看来要说她是丞相千金可没人相信。
男子眼底再次闪过赞赏,他似乎随手一抓,抓到了一个宝。
不过,是宝贝还是炸弹还有待商榷。
半夜,城东来福客栈迎来了两位独特的客人,两人破衣覆身,斗笠遮脸,看上去有几分江湖风尘气息,为首的小个子男人说话低沉隐有压迫,后面的高大男人更有一种泰山压身的气势,小二再不敢多看,慌忙按照要求引进了偏僻的后院。
“客官,这里便是本店最偏僻的一处院子了,平时少有人来,十分清净,不过只有这一间能住人,其他都堆了杂物了。”
这两人不用多说便是金翎与那受伤男子了。
反正我又不住!金翎眼观六路,已经把所有逃跑设伏的地方在心中计算好,不由满意。
用一只金钗打发了小二,男子才皱眉道:“你竟然要把我藏在客栈?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最先搜的就是客栈?”
金翎没有问他们是谁,只冷笑一声,“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让我把你藏到闺房去!”
男子闻言却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金翎冷笑,“你要是能在丫鬟婆子随处可见的地方藏到伤好我可以叫你声爸爸!”
男子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觉得不是什么好话,细思金翎说的有道理扁了嘴。
“这城东住的多是达官贵族,能在这里开店的哪个没有几分背景?可不是一般人说搜就能搜的。”
男子闻言眼前一亮,心下一松,危机暂时解除,胸口处的伤口的痛也鲜明起来,他赶紧扶着桌子捂着胸口压抑的粗喘。
金翎心底诅咒痛死你最好,男子低声喝道:“还不赶紧给我包扎伤口!”说着示威性的扬了扬手中的银笛。
金翎低咒一声,叫了热水和伤药来,剪开男子胸前的衣服才发现伤口已经化脓,有感染的倾向,男子也有些发烧,心下不由活络起来,这样的伤口放在古代治好的几率不大,若是男人死了……她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男子攥在手中的银笛。
男子也知道自己伤地重,一路逃亡没来得及处理导致恶化,但是他也不是一般人,不会轻易认输等死,眼前的女子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她身上自有一种淡定沉着的气质,看到如此狰狞的伤口也没有一般女人的矫情反应,心下更不愿放任金翎离去。
“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恶狠狠地说完,见金翎果然朝他看来,一双眼睛幽深静谧,眼底却漩涡波动,不由又气又好笑。
这个女人,还真的存着弄死他的心!
不由便想逗逗金翎,得意道:“我这跗骨丸可不是一般的药丸,而是一种蛊,还是母子蛊!”看着金翎越发阴沉的脸他更得意洋洋,“母蛊在我身上,子蛊嘛……刚被你吃了!母蛊一死,子蛊也别想活!”
金翎不知是真是假,却真的不敢妄下死手,皮笑肉不笑道:“公子说哪里话,小女子听不懂。”
男子狐疑地看了看金翎,见她果然低头认真清洗着伤口,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没什么,你最好是真的听不懂。”
目光触及金翎额头上的伤,“伤是怎么弄的?”
没得到回应他又斜眼看去,发现眼前的少女虽然面目全非,但是脸上每一处棱角都精致地恰到好处,一双手虽然也有些脏,但是骨骼均匀完美,如同世上最精美的艺术品,尤其是她眼中的光芒。
冷静得冷漠,骄傲得高傲。
短短一刻钟,他已经见识了她的好几面,阴沉,冷静,狡诈,腹黑。每一面又那么的不同寻常,他自小也是见惯各色美人,但是那些女人竟然还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的魅力。
谁家竟然养出这样的闺女?
男子心头一热,别开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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