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便出去,做好你的本分吧。”
“本……本分?”
谢勉拿起一旁的书卷,“生为王妃自然该掌管府中大小事务,作为报酬,府中的库银都归你支配了。”
闻言,上官清乐的不见眼,管钱好啊,她最喜欢管钱了。
“那王爷具体是让我做什么呢?”
谢勉抬首,微微笑开,“原府中账房管理者,杀。”
上官清微顿,轻啧了一声,默默颔首。
上官清向谢勉要了个靠谱的丫鬟,去召集府上的人,自己回到房中开始召唤鬼魂。
大概是安江王府挨着龙脉,鬼魂不敢靠近,真是稀缺的可怜。上官清能见着的也是几个新死的无实力小鬼,一个个飘在空中,求着去往生的法子。
“求娘娘救救我们,送我们一条生路吧……府内金光太盛,奴们法术低微,撑不过几时。”
上官清取来一侧的小瓶子,在上方捏诀画了符咒,“进来吧,若是替我办事有功,日后我自当送你们去轮回。”
小鬼们纷纷兴高采烈的向瓶中涌去,上官清摸着冰凉的瓶身,心才定下几分。
谢勉这人太过危险,自己还是小心为好。
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谢勉起死回生的事,府中还没几人知晓。
翌日一早,上官清换下一身红衣,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广袖坐在外间。
府上大大小小的人站了一圈,身旁派来服侍她的莫鸳,替她梳理着府上关系,“王妃,左侧的便是账房先生欧阳松。”
上官清闻言细细打量,欧阳松一看就是练家子,下盘中稳,眼中带着特有的算计。
欧阳松拱手行礼,遮住眼底的不屑,“不知王妃一早将我们召集在此是为何意?”
上官清抿了一口微烫的茶水,“本妃既然入了王府,自当为王爷尽心尽力,之前有劳欧阳先生打量府上的事务,如今将府中的掌权交还于本妃吧。”
欧阳松纹丝未动,“昔日王爷尚且年幼,先帝顾及他母妃早逝,特意让属下前来替王爷打点,一来二去也快十年了,如今王爷英勇而去,属下定会更竭尽全力守住王府,不然先帝和王爷失望。”
拿先帝压她?上官清冷笑一声,看向一旁的莫鸳。
“莫鸳,掌嘴!”
“是……”莫鸳领命,干脆利落的一掌挥上去,将欧阳松打的偏向一侧。
欧阳松自从入了王府,何尝吃过冷眼,更别提挨巴掌了,当下怒目而视,“王妃这是何意?”
上官清闲闲的拨弄着手上的染蔻,“欧阳先生说错话了,自然该罚。”
欧阳松瞪大眼,双手紧握成拳,“欧阳松一心为了王府,不知何罪之有,倒是王妃进了王府,便以为自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开始肆无忌惮了。”
莫鸳一掌下去,欧阳松伸手想阻拦,却被挥倒在地。
他撑在地上,看向身旁的下人,“王妃这般欺辱我们,根本就是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身旁的下人们有些被煽动,一个个都面露不忿之色。
上官清嗤笑一声,“欧阳先生口口声声,说为了王爷殚精竭虑,可是这些年来府上的账本数却不是这么交代的。”
欧阳松一早便打听过,新来的王妃就是丞相府上的庶出小姐,天生克星命,不学无术,哪里懂得管理账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妃想拿欧阳松开罪便直接说吧,欧阳松自诩不才,但在京城也还认得一些人,相信他们会为我讨回公道。”
“不见棺材不落泪,莫鸳,将今年的账本送上来。”
莫鸳很快把大大小小的账本抬了上来。
欧阳松看见自己锁在库房里的所有账本都被抬了出来,瞳孔微缩,仍强撑着开口。“欧阳松行事坦荡,王妃只管查账便是。”
上官清翻着手里的账本,“欧阳先生不愧是先帝教导出的人才,账账分明,条理有据。”
欧阳松冷笑一声,颇为得意。
“只是……”上官清一顿,似是不解,“五年前开春,一石粮食竟然已经收到了三两银子,这价钱比往日可多出好几倍,更别提这账上一购入就是好几百石。”
欧阳松笑道,“王妃有所不知,那年适逢北方干旱,米粒无收。因此粮价暴涨,加之王爷征兵,府内人口剧增,因此加购百石。”
“是吗?”上官清冷笑一声,“可是同年秋季有载,府中又购入粮食一千石,也是加收兵马吗?”
“正是,望州一役,死伤无数,就连王爷……,那些兵马食之用之,难道不需要购入吗?”
上官清拍拍手,将账本摔在地上,“战士为国家鞠躬尽瘁。我们好生养待自然是应当的,只是本妃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三年前小太子新生,陛下大悦,全国补税,粮价夏季起初大幅下降,每石恢复至二十文不等。欧阳先生这千石粮食,为何是每石五两购入?”
欧阳松一时噎住,没想到她记得如此清楚,“三年前,府上大小事宜忙不胜忙,兴许是登记处出了差错,但每年王爷都会派人查账,每年支出与收入都是合理的。”
上官清听言,拿起一旁的账本,“既然三年前甚忙,那我们便来谈谈近日吧,三个多月前正值隆冬,府上购入一大批布料,普通长袍一两银子便可做三身。”
“若算府上有三百名下人,一人三身长袍,三百两足够。身份贵重些的,一两一身,加之绝不超过五百两,更莫提府上并无三百人,欧阳先生账上这八百两支出是去向何处?”
上官清神色严肃的看向周围的下人。
“还是说,府上所有的下人,吃穿用度皆赶上皇权贵臣了吗?这说出去可是大罪啊。”
下人们纷纷露出长袍,看着欧阳松的眼神渐渐变了味道,“王妃明鉴,府上入冬以来,一人只发过一身长袍,内中无棉,价格绝对不高,不敢同贵人攀附。”
欧阳松咬紧牙关,“三月前,王爷病重,陆续有贵人来探望,那些布匹做成的大氅,算是探望的答谢之物,供贵人们御寒,所以流动购入的特别快。”
“欧阳先生这意思是,凡探望过王爷的人,均有同一布料做成的大氅吗?那自然简单,拿着布料订单,一一前去比对,就知是真是假。”
欧阳松僵着脸,“自古从未听闻过这样的算账之法,王妃养在闺阁,自然天真,此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可切莫伤了王爷和王府的名声,引得他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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