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吧。”
栗烟明白过来,原来是员工表彰大会,但也足够让人紧张的。
江家是有着百年历史的名门。曾有一座江氏上世纪居住的宅邸,现在老旧不堪、无人居住,现却被当作著名景点,外地客来榕城必要参观一番。
“晚上到后,乖乖跟着我,不许乱说话,懂?”男人淡漠嗓音,瞬间打断了她的思绪。
“知道啦。”
栗烟长吁一口气,看一眼片场上冲她招手的导演,“那我不聊了,江总,要去赚钱尽快还你的债呢,拜拜。”
……
傍晚,江清墨看到她时,栗烟就站在车边等他。
浅色长裙配气质得体的风衣,一双卡其色麂皮靴,霞光在发丝间跳跃。
此情此景,她与晚霞相融重叠,美得如一幅油画。
江清墨不由站住了脚步。
“江总,你来啦。”她蹦跳着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嗯。”他收回目光,淡淡应一声。
连宋范都在旁不由赞叹,栗小姐这身穿搭简洁而优雅,的确是最适合见长辈的打扮。
像栗小姐这样聪慧又懂男人心的女人,也难怪江总舍不得放。
抵达江家时,栗烟才察觉到自己有多紧张。
呼吸急促、被江清墨握住的手不断冒汗。
江清墨投过去一记嘲笑,“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因为之前事事有江总罩着,这次不一样。”她都脸色发白了,他还调侃她。
男人轻描淡写一笑:“带你来又不是谈婚论嫁,不用紧张。”
她闻言,讪讪一笑。
是啊,在想什么呢,真以为是来见公婆的?江清墨在电话里都说得很明确,只是她最近成绩优异,让江家人过目一下而已。
亏她还傻乎乎的挑衣试衣,打扮了一下午,生怕穿得不妥当。
一定是自己太缺爱了。男人对她稍温柔些,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换做是哪个男人对她好,她都会动点心的,江清墨不算什么。
一定是这样的。
……
江家不愧为榕城的闻名世家,虽是历史悠久的建筑,屹立在黄昏中却气势恢宏,给人望而生畏的崇敬感。
栗烟不知自己怎么了,被他那句“又不是谈婚论嫁”弄得心神不宁,下车险些被靴子崴到。
走进江家,灯火通明,敞亮豪华,客厅传来一波波说笑声。
“哦,小让回来了啊。”
一道身影拄着拐杖而出,看上去六十多岁,白发皑皑,眼神间却很有魄气。
“奶奶。”男人温和俯身,和老人拥了下,“身子还好?”
“好得很。”老人家转过头,视线打量着栗烟,“这位就是栗烟?”
栗烟乖巧颔首:“奶奶好。”
“嗯,公司新人,爸爸指明要见的。”江清墨一边说,一边看向沙发上老态龙钟的男人。
江业洵冷笑一声,视线犀利投来:“呵,新人,我看是你情妇吧。”
栗烟笑容微凝,“情妇”两个字甩在脸上,不痛不痒的,就是有些燥热。
江清墨脸瞬即黑了,还没开口,栗烟已走上前,咧唇化解:“叔叔,您想多了,江总是我的老板,我哪高攀得起。”
江业洵看不起她,正眼都没给一个:“那还不是睡上位的。”
栗烟闻言不慌不乱,稳定发挥,“叔叔若要说‘睡’上位的,那还真的是。”
“只不过,不是我睡,是秦小姐。我得感谢金导睡了秦小姐这一丑闻,我才能上位,不是吗?”
江业洵被她怼得接不上话,只能拐杖狠狠撞地:“没家教的东西,竟敢当长辈说这种混账话!”
“这姑娘长得漂亮,嘴也挺伶俐的。”老人家却并不死板,反而觉得新鲜得很,笑着打量她。
吃过饭,栗烟主动去洗了碗,把厨房和餐厅收拾干净,才跟江清墨一起离开。
“从不做家务,装得倒挺像。”江清墨与她在车里独处时,忍不住嘲笑。
“那没办法,谁让我是江总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呢,肯定得给叔叔奶奶留个好印象。”
她乖乖地挽着他的手臂,“只不过,我那样顶撞叔叔,他不会记恨我吧。”
“不用担心,他动不了你。”男人语气淡淡的。
“江总会保护我?”她睁着亮晶晶的杏瞳,猫儿一样乖巧。
她今天这副清纯干净的模样,与他习惯的妖娆妩媚大相径庭。
男人喉结微滚,踩下刹车,唇角溢出低笑:“是不是该还债了?”
“嗯?”
她还没反应过来,座位被他猛然躺倒,她在男人身下就像只待宰的羔羊。
“不要啦,路边好多人的。”她笑眯眯地,双腿却圈住男人腰肢。
“哪来的人,你见鬼了?”男人倾身而下,留恋缠吻住她的唇。
“嗯,一只器大活好的男鬼……”
……
天窗打开,男人抽着烟,低眸凝着怀中倦态尽显的女人。
她的衣服被他粗略穿上,白皙莹润的肩露在外面,像只慵态的猫咪。
“起来,开车回去了。”他掸了掸烟灰,哑着嗓音道。
栗烟软着嗓子,“不想起来,累。”
然后扬手拿了他指尖的烟,放入红唇深吸一口,再徐徐吐出来,烟媚撩人。
江清墨眯眼盯她:“跟谁学的抽烟?”
“抽烟还要学?”她眨眨眼睛,娇笑,“江总太低看我了。”
男人眯瞳,再吸一口烟,有她唇间的淡香味。
这女人,总有无数小情趣勾引着他。
他抽尽一根,挤进烟灰缸,嗓音又哑了些:“还要赖到什么时候?”
栗烟其实已经休息好了,她只是报复心重,刚才被他压得哪哪都痛,也要江清墨尝尝这种滋味。
于是,十分想当然地说:“到天亮吧。”
男人勾唇,长指自然落在她发丝间。她听到从他胸膛传出令人安心的心跳和呼吸,心中漾起从没有过的满足。
他们相依着拥抱了很久。
栗烟睡了醒、醒了睡,朦朦胧胧间,忽然看到天边逐渐露出的鱼肚白,她猛然从男人身上坐起。
“江清墨,快看日出!那是日出吧!”
她兴奋地叫了声,不顾形象地爬上天窗,手掌撑在眼前,望着那颗橙黄色的圆球一点点从天边跳出,将夜色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