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墨没正式跟你说‘我们结束了’，就代表还有可能，”
朱湘推翻了她消极的态度，严厉地道：“明天是你跟秦玥的第一场戏，投资方来，他也会到场吧。那时，说不定他气就消了，你再试试看。”
“不要自自暴自弃，栗烟，既然幸运地攀上了这棵大树，就决不能跌下来！下面多少人等着接替你的位置，你懂不懂？”
“早点休息，调整好状态，明早五点我来接你，晚安。”
“嘟嘟嘟……”
栗烟垂眸，淡漠望着被挂断的手机。
朱湘的话跟连环炮一样，完全不给她应答或喘息的机会。
就像在这圈里，她一直只有被命令，然后点头应允的资格。
……
清晨，天还完全黑着，栗烟已裹着厚羽绒服抵达片场，只有稀疏几个摄影师在架机器。
朱湘安排她进化妆间，将剧本递到她手里，郑重其事：“再仔细背一背，今天江总来看你拍戏，势必要表现好了。”
栗烟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今天我跟秦玥演对手戏，只怕他没空看我吧。”
用“投资方探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当借口，其实，江清墨只是想来看看他的新宠吧。
她心尖蹿上股难言的感觉，似酸涩似苦味，却转瞬即逝。
“那小嫩模？”朱湘闻言，不屑笑了声，“就她那资质，配跟你比吗？”
栗烟可是她一手调教的得意作品，从刚进圈时的稚嫩小花，到踩着无数失败者走到现在的流量女星，岂会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比下去？
“资质算什么？江大佬看上的，谁不得让步三分？”
栗烟笑朱湘什么时候也变糊涂了，她拿起手机，搜出今天的新闻，伸到朱湘面前，“你自己看。”
朱湘推推眼镜，凑过去阅读新闻：“深夜12点，江雪影视CEO江清墨出席雅宴2001包厢，身旁女伴竟是新出道小花秦玥。”
“这……”
“明白他昨晚为什么生气了？”栗烟淡淡翻着台词本，眼中透着析透一切的敏锐，“怕我过去戳破他和小情人的事，被媒体发现。”
朱湘皱皱眉，对她的言论表示怀疑：“江清墨是会为区区一嫩模跟你置气的人？新鲜猎物而已，论身材和长相都无法和你相比。”
栗烟平静地放下剧本，望着镜中一张姿容美丽的脸庞，“比起容颜，江清墨更喜欢不惹是生非的女人，而我触到他底线了。”
闯入江清墨不想让她参与的地盘，还差点招来记者和舆论，栗烟觉得自己没被封杀已经是万幸。
她这一步棋真的走得大错特错。
朱湘望她凝神思考的模样，无奈耸肩，“是、是，你既然这么懂事理，就把戏拍好了，给他的影业多赚点钱。”
朱湘一般只是点到为止，一点也不担心她。
栗烟算是她几年来带过最聪明的姑娘，容貌和身材很出众，但在娱乐圈绝算不上顶尖，那双眼瞳却美得丝丝入扣，流溢着妆容修饰不来的灵动。
她属于低调派，不常出现在镜头前。平日里一副对凡事不尽上心的模样，心思却很细腻。一出席大场所，就是轰动全城的大新闻。
最瞩目的一次，便要数两年前那场晚宴。
在那场宴会上，栗烟单单用一杯酒与江清墨相逢后，便不知用什么媚术将他勾了去，成为了他身边最宠爱的情人。
这样聪慧知趣的女人，以朱湘的经验看来，绝对是具有极大潜力的。
……
秦玥到达时排场十足，栗烟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本就烦躁的心情，又添了把火。
正巧，化妆间的房门被敲响，剧组工作人员走进来，“栗姐，秦玥来了，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导演都在外面迎接呢。”
难怪那么大动静，原来是秦玥来了。
栗烟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上妆，眉毛也未抬一下，平淡反问，“有前辈迎接后辈的道理？”
这些人，无非是看到昨晚秦玥和江清墨的绯闻，现在才如此殷勤，吵得她头疼。
在栗烟的话音刚落下之际，门口便传来高跟鞋声，伴随女人刻意拔尖的嗓音——
“天呐！好歹也是清墨资助的电影，化妆间怎么能寒酸成这样？”
秦玥夸张地走进来，一身艳丽的珠光宝气，不像来工作，反倒像走时装周的。
栗烟正眼都未看她一下，低眸合上唇膏盖，站起身时，自掀起一股盛然气场。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正要往门外走，却被一只纤细的手腕拦住。
栗烟脚步站定，视线清漠掠过去，对上一双明晰清纯的眼睛。
但，那瞳孔深处的精明世故却不与她的年龄相配，让人生厌。
“这位，想必就是女一号栗烟姐了吧？”秦玥挑着盈笑，收回阻拦她的手，转而伸到她眼下，“幸会幸会，早就久仰大名呢。”
栗烟无视她虚伪的友好，甚至连一个微笑都不屑于表露。
秦玥冷冷收回手心，抱在胸前，冰凉注视着她的背影：“身为江公子的前女友，待人接物就是这种素质？”
栗烟脚步忽停在门口，眉毛中间淡淡拧起皱痕。
秦玥怎么知道她和江清墨的关系？
但她很快转念又想，除了江清墨，还有谁敢告诉秦玥？
这男人把他们的关系当作讨新欢开心的工具，却勒令她不许外传。
他待这位新欢可真是温柔。
栗烟唇角掠过一抹嘲讽的冷笑。
她脸上却并未表现任何不快，红唇扬至恰到好处的位置，“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成了前女友？”
“哎呀，早晨的新闻没看吗？我跟江公子昨晚在雅宴幽会，你不知道吗？”秦玥忍不住捂唇一笑，脸颊染着粉色，像在宣示昨晚他们发生不得了的事一般。
“是吗？”
栗烟转过脸时，眼尾的笑意逐渐消失。她抬手淡淡将鬓发拢在耳后，居高临下睥睨着秦玥，“那麻烦秦小姐让江总亲自来通知我，毕竟，我的分手费可不便宜，你付不起。”
字句冰冷蹦出，气场强大，震得秦玥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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