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之后继续地待在山崖潜心静神。
这叫什么规矩,拜个教最差的也就是沦落到洒水扫地的地步,有谁像她这么惨~
如果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呆长了,没有交流,没有沟通,也没有什么信息的吸收,不说一个月,一个星期都会让人难受的要死。反应,脑子的运转速度也会比一般的人要迟顿许多。
虽然千归以前并没有尝试过,但那种感觉隐隐还是能够感触到的。
她在崖上找了块比较坚硬的石头,就着那铺满厚厚藓类植物的山壁上写字。
……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字是简体还是繁体,是中文还是蝌蚪文……
千归在上面慢慢刻下了一些在自己脑中时不时浮现的奇怪词语,像沙发,可乐,肯德基,麦当劳……扒拉扒拉。
写完一段之后,千归有些心虚,不会N年之后,有个未来的神秘大侠掉落到此,看到这些字,惊为天书,照着上面练,然后成了一代名侠……
事实证明,千归想得过多了,她本身字写得歪七扭八,缺横少竖,能有人认出来倒是稀奇了。
这般写了四五天,当前面的字被重新长出来的苔藓覆盖上时,千归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她重新抹开那层苔藓,连那面的那薄薄的泥土都用石头给刮了下来。
在稀朗的日光下,千归有些惊愕了,这石壁上仿佛是用刀剑划过的一般,出现了许多凌乱的痕迹,而最深的那一道上,浮着黑红,像是用血泼上去的一般。
她顾不上其他,开始将其他的土全部擦干净,累得胳膊要断了一般,只是上面的够不着,没办法看清楚,下面的字带血,就算血已经干了,千归也摸不到任何痕迹,但似乎能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下面的几个字,触目惊心,但千归认得:云琅,葬身必在此!
似乎每一个字都是怀着极大的恨,极大的怨写成,恨不得自己堕入十八级地狱也要将那叫云琅的拖下去。
千归退了一步,捂住胸口,那里,心脏在突突地跳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人不在了,只是那些字已让人心生不安,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还有,云琅?不是她师公吗?
千归呆呆立着,脑子一片混沌。
来过这里的人……云琅曾经说过,能来这里的人是殿决教的徒弟,一般人上不来,就算能上来的话,也不会没事跑到这里去看风景。
写这个字的人莫不是……
她师父?
千归摇摇头,虽然不清楚闵是怎样一个人,但看那双眼睛,并不是个会恨,会怒,有会什么感情的人,这么凌厉的字定然不可能是他写出来的。
那么,还有可能是谁?
千归怔怔地望着字,要不然,写这个字的人已经死了,而杀他的人,就是云琅?
在无意识当中,她慢慢走近了那字,强烈的灵魂触感,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超脱体外,凌在自己上空轻轻抚摸着那字,如同最亲密的情人般。
字上的怨气化成了一道尖锐的剑,银色的剑身上向下滴着血,她的灵魂在与剑做对抗。
是生?
是死?
是轮回?
是湮灭?
脑子中陡然出现了这四句话,剑身发光,白茫茫的光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红。她的灵魂几乎要被撞开。
不可!
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单薄的灵魂强力扯上了剑身,在那尖锐伤及骨髓的疼痛中穿梭。红光,在她面前一穿而就。
这是剑的魂,是她掌控的最关键一步!她想要它。
内心从未像如此般焦渴。
尽管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尽管她不知这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强烈的欲望逼迫着自己去抢!去夺!
她尽力去追逐那红光,红光却在不断地萦回当中,速度永远比她的灵魂速度快得不知有多少倍。而白茫茫的剑气在不断地侵袭着她的灵魂,每行一段都会削去她灵魂的一点。
这样不行……这样下去她不仅拿不到她想要的一切,还会因为灵魂的缺失成为一个白痴。
脑子在飞速的运转当中,速度快得让自己觉得整个神经都在重压的负荷当中。
红光还在绕着剑身疾速萦回,千归却站住了,在红光重新翻上去的时候迎身冲上,而红光的速度太过于自己,仅仅是那么一擦手……
“不行!”千归嘶声尖叫,灵魂硬生生折了个身,险些让剑气将自己横腰截断。
剑气锐然,千归手如迅雷钩住红光,飞身而跃出剑气所规划的范围之内。
但在跃出的那一瞬,却狠狠地被弹了回去。
“谁?”千归已得剑魂,那剑气自然伤不得她,她也知,这结界不比寻常,若是寻常的结界,只能困住身体,哪里会将灵魂给束住。
“云琅,你既然有胆子来了,就该清楚,我是断然不会给你逃出去的!”狂妄的笑声起来,笑得千归满心里的难受。
“我不是云琅!”千归一边将剑魂缚住在自己灵魂之中,一边环顾四周,内心却有一分惶恐。
她师公欠下的债太多了吧,什么时候要她给师公去还债……
好吧,也有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自己要得到剑魂,也不会进入这里,被结界所困住。
但如果让她放弃剑魂的话……千归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就算拿自己的命去拼,也不愿放掉它。
“莫要以为换了个头面就当我不认识你了。”那声音冷笑一声,在千归面前幻化成一道影,影子虚幻迷茫,绰绰约约看出是个男子的影子,他穿着一身道袍,还很年轻的样子,瞪着千归的眼几乎要渗血一般。
“云琅是我师公。”千归沉了下气,抬眼平静地看向那个人,“前辈与师公的恩怨,千归不知,千归是一时迫切想得到剑魂,方进入这里。”
她坦然回答,在这个人面前,她感觉到的精神压力时刻会将自己给压垮,这个人的修为定在世上众人之上……甚至可能在云琅之上。
一股纯正的灵力从自己的灵魂之中穿过,虽然灵魂是没有多大实体感觉的,但千归还是能够体会到灵力穿透自己灵魂的那种不舒服的意味。
“你是云琅的弟子?”
“弟子的弟子。”
“也是殿决教的?”
千归忽然觉得凉飕飕的,这人恨的虽然是云琅,但这时代,向来是父仇子报,父债子偿。这个人思想万一走偏途,因为云琅,看自己不顺眼了,就把自己给顺手解决了?
“说话!”
“呃,是……是刚来,还算不上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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