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魏延很快明白,现在这里不是陵城,不是皇宫,女帝暴露身份只有危险,而他绝对不能让女帝陷入这种危险的。
不过女帝当他的姐姐?他总是觉得有些不现实,他看起来要比女帝大一些吧?
“这是什么粥?这么稀,朝廷这是在糊弄人吧?”忽然一人现在施粥面前不满的说道。
傅魏延赶紧上前说道:“这已经是很干的粥了,饿了几天的肚子不没吃太干的食物,况且……”
“你算什么个东西?老子问你了吗?朝廷这就是在糊弄我们,这根本吃不了。”
傅魏延还要说话,被君长宁制止住,君长宁上前看着男子,目光清冷如霜,男子一愣,挺起胸膛“你看什么看?你一看就是富家小姐,你吃饱了,让我们在这里喝粥,你良心不会痛吗?”
君长宁闻言,冷道:“你不吃可以走,不代表别人不吃。”
“你……”男子看了看后边,立马有几个人上前道:“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就算你富有,我饿不能这么说话?看来晋城根本不是真心欢迎我们的,就是,朝廷不过是在糊弄我们……”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晋南元赶紧派官兵镇压,突然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说起来女子为帝就是要遭天谴的,之前这里风调雨顺,怎么女帝登基为帝就开始干旱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傅魏延感觉到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正在收紧,疼痛来袭,他忍住不吭一声,他看到少女清丽的容颜上划过一丝的不甘。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低沉幽冷的声音传来,“十年前箫国大旱,正冯箫国皇室内乱,数以万计的灾民得不到妥善安排,朝廷没有赈灾,没有开仓放粮,那时,尸横遍野,疫情蔓延,比起那个时候,恐怕现在你们能坐在这里喝着朝廷施粥不是天地之别?”
“我见过箫国十年前的大旱,确实如此,而如今我们被妥善安排,还能喝到朝廷的施粥,已经很好了,你们不喝,不满意,我很满足了,能活着就已经很幸福了。”灾民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余的灾民纷纷响应,刚才起哄的那几个人见事情不妙,正要逃离,却不想还没开溜,就被晋南元带着官兵按在了当场,押了下去。
君长宁目光微动,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子,修长的身姿如同苍松一般,屹立不动,他一袭锦衣玉袍,袍角在风中猎猎而动,浑身上下散发着清贵之气。
再往上,一张银色面具遮盖住了他的容貌,但是那双清冷幽静的眸光却格外的引人瞩目。
彷如是一汪巨大的黑檀,深不见底,高深莫测。
君长宁心中一颤,此人恐怕就是颜家家主颜锦尘。
“女施主,有人让小僧把这个给您。”
君长宁一怔,转头看到小僧端着香灰站在她的面前。
她微微一动,一旁的傅魏延不解的道:“香灰?”
她拿起装着香灰的香炉倒在了施粥的大锅里。
众人皆惊。
傅魏延一脸的不解“这是为何?”
君长宁抬眼看着锦衣玉袍的男子离开的背影缓缓说道:“真正饥肠辘辘的灾民不会在乎粥里的香灰,但是蹭吃蹭喝的人就会在乎了,这么做不过是让真正饥饿的人得到温饱。”
朝廷的赈灾粮食还要有一个月之久才能到达,这么做也一部分缓解了晋城的压力。
果然,在四大寺庙施粥里撒上了香灰之后,前来喝粥的灾民少了许多。
君长宁闻言,觉得这个颜家家主果然神秘莫测,也加深了她想要进一步了解这个颜锦尘。
很快君长宁有了这个机会,因为颜家家主生病了。
据闻,早年颜家家主被人陷害除了容貌被毁以外,也曾失声一段时间,不过后来被一游历的高僧所救,缓解了不少,如今颜家家主又面临失声的可能,所以颜家现在广发英雄贴,寻找神医为颜家家主诊治,一旦治疗成功,颜家有求必应。
消息一出,八方来医,只可惜等到朝廷的赈灾粮食下来了颜家家主的失声还未治好。
等到君长宁听到消息的时候,颜锦尘已经失声一个月之久。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君长宁有些不太相信,颜锦尘看着就是一个把所有都掌控在手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人陷害失声了?
不过想到颜锦尘已经被人陷害毁容了,想来失声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说起来,她还真有这个偏方,前世的时候,她失声过一段时间,还是君子轩找到了药方子让她服下,果然治好了她的失声。
如果能因为这个偏方让她可以得到颜家的一个承诺,她觉得并不亏,况且四大世家牢如铁桶,趁此机会也能了解一下。
来到颜家,君长宁自称会医术,很快就被人引入了颜府中。
君长宁不止一次在颜府外面观察过,没有想到颜府里面竟然是这般的出人意料,只能说是雅致,甚至有些清冷。
果然是和颜锦尘的气质相符合的。
在颜府下人的带领下,她被引到了书房,下人道:“姑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大公子。”
说着下人离开了这里。
她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些喧哗的声音响起“大公子不好了,三公子吐血了。”
君长宁目光微动,来不及多想,朝着声音走了过去。
还未到近前,就看到从房间里来来回回的婢女,她们手中端着水盆,里面已然是一片血水。
君长宁心里咯噔一跳,颜锦尘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不是只是失声了吗?
她一手拦住其中一名婢女问道:“你家三公子病情很严重吗?”
婢女看了她一眼,点头“三公子吐了很多血。”
君长宁放下手臂,朝着房间就要进去,还未入内,被一人拦住“姑娘,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她抬眼,看到的是一名青衣男子,男子容颜冷肃,不苟言笑,目光冰冷甚至透着一丝的不易察觉的凛冽寒气。
“我……”
君长宁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三弟,真的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