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没想到前世今生她的名字都叫招弟,两世父母给她起这样的名字,都是因为迫切想要一个儿子。
贫穷的家,斑驳的墙,苍老无情的父母,她没有任何留恋,拎着一个小包袱坐上了门口一辆半旧的马车,接受了父母将她卖给人家当外室的命运。
“从我的卖身钱中拿出五两给你,记得在卖身文书里写清楚,以后我与这户人家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临走前她嘱咐跟来的牙婆。
这家父母对她这个身体有十六年的生养之恩,卖了自己就算买断了他们的关系,从此之后她不再是他们家的赔钱货招弟,而是无父无母不需要任何亲情怜悯的无忧。
天有些阴沉,北风刮得格外凶狠,如一头狠戾的巨兽在疯狂咆哮。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心思回到了前世。
前世她出身一般,十五岁时正逢末世,她父母因没有觉醒异能日子过得异常艰苦,每天担惊受怕不说还经常饿肚子。
后来他们生下了弟弟,为帮弟弟买到觉醒异能的强化剂他们将她卖给了一家地下人体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很多像她这样买来的普通孩子,他们被用来做各种残忍的实验,吃各种奇怪的药物,受各种残忍的刺激,目的就是为了激发更多的能力。
这些孩子受尽了各种折磨,很多在实验中死去,她算命大,扛过了几道生死关口,熬到实验室被公开,被救了之后送回到原来的家。
本以为回去后终于安全了,没想到父母再次将她出卖,她对亲情彻底绝望,留给了他们宝贝儿子一个“大礼”后开始独自闯荡,后来为救一群同样被当成试验品的孩子与敌人同归于尽。
再次醒来她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本以为可以好好感受一下父母亲情,没想到这世的父母依然凉薄寡情,她对亲情更加绝望透顶。
现在突然被卖她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勾唇冷笑,又一次被亲情抛弃,她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有寒风吹入车中,带来刺骨的寒凉,她身边的牙婆急忙拢了拢身上的棉衣说道:“姑娘,太冷了,你赶紧关上车帘吧。”
她见识过各种卖儿卖女的绝情场面,心已经磨砺的比磐石还要坚硬。
看到眼前听到被卖的消息不哭不闹淡淡的要求跟父母脱离关系的姑娘,她隐隐有些不忍,愿意给予一些善意。
想到女子将要被卖入的那户人家她脸上闪过惋惜之情,可惜这姑娘白长了一副天仙般的好相貌,跟了那人注定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马车进城后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无忧被扶着下了马车,一个神情猥琐的青年男子带着两个婆子早就站在门口迎接,看到她后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艳,伸手想握她的手。
无忧垂手站在那里根本没抬头,神情始终冷淡,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这个看起来面目不善、神情古怪的男人应该就是买她的人,她对这人非常不喜,甚至有些讨厌,不想他碰自己。
“赵爷,这位就是招弟姑娘,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您可以把人领进去了。”牙婆看出那人对招弟明显的不轨心里也有些膈应,不过这可是自己的大主顾,她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女子得罪他。
“张婆子,这次多谢你了。呵呵,以后有好事少不了你。”被称为赵爷的人笑呵呵的点头,然后突然变脸阴阳怪气的冲无忧说道:“还不进来?杵在那里当门神呢?”
那两个婆子一左一右的来到无忧身后,黑着脸跟着她,看样子怕她跑了。
无忧抱着包袱跟在赵爷身后进了院子,这才发现院子虽然不算大但布置的非常雅致。有凉亭假山不说还有一个种满了梅花的小花园。
这时候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一丛丛红色梅花开的正艳,好像鲜血染红了大半个院子。
“这些梅花可是咱们老爷的宝贝,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动,如果敢动,老爷就让你当花肥!”赵爷指着周围的梅花语气不善的开口道。
沈无忧并不在乎他的话,她才不会动这些梅花,这院子里也就这些梅花顺眼些,她做不来辣手摧花的事情。
穿过一个月亮门进入另外一个古板朴素的院子,这个院子跟外面满是梅花的院子相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寡淡又无味,连根草都没有,根本不像主人的院子,倒像是方外之人闭关之所。
“跟沈爷说一声赵翔有事求见。”赵爷来的北屋门口,跟一个长相俊秀的小厮拱手道。
他的语气非常客气,神态也异常恭维,无忧一惊,难道姓赵的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屋里那个才是?
很快那小厮出来请他们进去,赵爷回头看了无忧一眼低声说道:“看你造化如何,如果这位爷看不上你,爷就把你卖到窑子去!”
无忧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不过心里打起了小九九。留在这里和去青楼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如果可以选择,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跟着赵翔进了屋子,屋里摆设都是冷色调,几种单调晦暗的颜色沉闷的让人压抑,好像随时会喘不上气。
褐色条案后坐着一个一脸端严的黑衣男人。这男人非常年轻,也就二十出头,长相异常俊美,乍看像一位儒雅端方的书生。
可惜他脸上戾气太重霎时破坏所有的俊美清雅,特别是他那双眼睛,太过清冷和冰寒,让人生不出任何旖旎心思,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袭来,让人不寒而栗。
看他们进来他只是冷冷看着赵翔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始终冷淡。
赵翔急忙上前拱手:“参见沈爷!”
那位沈爷冷冷的问道:“何事?”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点阴柔的低沉,跟他的相貌非常不配套,无忧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前世经历早就练就了她的波澜不惊,所以她只是低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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