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承恩感觉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之前她临危受命,接了帅印和兵符就马上出发了,也没有机会和诸为臣工见面打个招呼。只道是大家知道她是女儿身后,再次见面尴尬!没往心里去。
楚帝请铁承恩上龙辇说话,铁承恩吓了一跳!能与帝王共坐龙辇,虽然是殊荣,但朝堂之上波诡云谲!她可不想惹麻烦,拱手道:“微臣不敢!微臣跟随在龙辇之侧即可。”
楚帝纠结万分地看着她,脸色实在是谈不上好看!
铁承恩心中“怦怦”直跳!心道:“不会是想跟我秋后算帐吧?陛下看着也不像是个小气的人啊!”
楚帝没有再勉强她,好一会才说道:“山君县主,晋帝求娶恒阳联姻一事作罢了。朕会另选一名公主嫁过去。”
铁承恩脸色微变!晋帝性情暴戾恣睢,年过五十,容貌被大火烧毁了一半。她之所以让他求娶恒阳,就是为了报复,恒阳当年害了齐国公一家三百一十七条人命之仇。
似是知道铁承恩要说什么,楚帝缓缓说道:“恒阳在三个月前就死了。她死后第三天,你的加急文书才送达朕的龙案之上。”
铁承恩浑身一震!垂首闭目压下满腔怒火,死了?她竟然没能替姑父一家报上仇!苍天无眼,如便宜她。紧握着剑柄的手关节发白青筋毕现。
耳边传来楚帝悲痛的声音:“同、恒阳一起死的,还有、还有……”
一股不祥之兆腾地窜了出来,胸腔中的心脏急剧跳动起来,铁承恩霍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电迎向了楚帝,哑声道:“还、还有、谁?”
楚帝一惊!定了定神,艰难地道:“还有孟世子!”
铁承恩的心脏像是被投了一颗爆竹,“砰”一下炸开来,连呼吸都停止了。眼前的景物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脑海一片空白茫然。
“山君县主……”楚帝身边的内侍,肖卫臣发出了一声急促惊慌的叫声,伸手一把扶住了仰天跌倒的铁承恩。
铁承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子时了。
她晕过去后,楚帝亲自把她送回了齐国公府。派了心腹肖卫臣,和御医宫人前来侍候着,让肖卫臣尽心照顾好她,有消息随时禀报。
看到她醒来,年轻女官欢喜地道:“县主可算醒了,御医说你操劳过度,又哀思过重才晕了过去。只要睡一觉就好!”
一旁的小宫女飞快地退出了寝室,请御医进来诊脉!
铁承恩脸色苍白,全身乏力得厉害!全身软绵无力,眼睛和鼻腔酸楚难当,牵引得两边太阳穴却突突抽痛,胸腔空荡得像是心要掉了!就着宫人的手喝了一杯温开水。
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宫人和御医说了什么,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往孟氏祠堂走了过去。中间因为太难受,还蹲在路边呕吐了一翻。
跟过来的宫人和婢女又是担心又是害怕!那些婢女和铁承恩不熟悉,她们也是头一回看到这位国公前世子。原来国公府中的人早给杀了个精光。
他们全是后来才进府的,进府的时候铁承恩已经出征了。看到这位山君郡主脸色难看之极,全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谁都不敢上前劝慰她回房。
孟景轩死了三个月了,虽然死的时候是冬天,但也不可能一直停灵不发丧。祠堂神台上摆放着一排排令人窒息悲凉的灵牌。铁承恩目光一下子落在最前方——写着孟景轩名字崭新的灵牌上。
沉重痛意如同汹涌的潮水涌来把她淹没,跄踉着走过去,拿起灵牌端放到脸的前方,狠狠地盯着上面的名字!
突然发出了“嗬嗬”几声,近乎野兽嘶吼般的怪声。然后用衣袖把灵牌上的灰尘擦了擦,又轻轻地摆放回原位。
宫人和婢女又惊又怕!肖卫臣原本在偏厢房休息,被侍候的宫人叫了醒,带着御医急急赶紧过来。这会子山君县主可不能出事,要是出事,楚氏的江山就坐不稳了!
天下军民都心系着这位新鲜出炉的战神。楚国好武风,遵崇强者。铁氏父女都楚国将帅的一代楷模,国人视二人为天神下凡!若是出事,恐怕会有人揭竿起义。
楚帝就是知道事关重大,才派他过来守着铁承恩的。肖卫臣恨不得插翼飞到祠堂去。等到了祠堂看到仅着一身中衣的铁承恩,却不敢进去了。
肖卫臣站在门身哈腰作揖,脸带哀戚道:“县主节哀顺便!您一路奔波回来,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万万不能再伤身了。
陛下还等着您好起来,给您封赏呢!您可是我们楚国的大功臣,功在社稷,名垂青史……”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安慰这位倒霉的山君县主了。
功成名就之时,本应和亲人好好享受挣来的荣华富贵,结果唯一的亲人爱人却死了无人能与她分享,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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