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所以变得更明亮
是因为你把它藏得太深
而我现在,便在这最深处
林双绛坐在她和何应诺刚装修完毕的新房里。
没有开灯。
江边夜景,霓虹灯映照在她脸上,显得有些神色莫测。
房子买了一百多万,在江市的新区。
临江而建,又是难得的小高层,托人找了关系才找了一处闹中取静、楼层合适的房子。房东没住过,但是做了简单装修。
她当时仔细看了管道、墙壁还有房间格局,都觉得不错。
咬咬牙,付了全款。
过户写的是她和何应诺的名字,何应诺的名字在前。
房管局的小姑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是亲人吗?”
她笑着说“是”。
小姑娘了然地点点头。
虽然他们还没有领结婚证,虽然钱都是她出的,但在她的心里,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必然什么都是何应诺三个字在前的。
可是现在,她坐在逛了十几家家具城花八千块买的沙发上,疯狂想找一根烟来麻痹自己。如果现在地上有个烟屁股,她估计会毫不犹豫捡起来。
林双绛的手抖得厉害。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何应诺上高中的时候被杜云婕的家长扭送到派出所。
他们要告他强奸。
现在却是,何应诺在外面的女人刚生完孩子,来要个名分,或者钱。
走到阳台边上,窗外开阔的江暗涌不止,街灯的光辉也随着飘飘荡荡。
她笑着又哭了,哭了又接着笑,只是并不出声,眼泪就默默地流,笑容就干扯下嘴角,分明是有些发狂。
只是人到底还是理智的。
她这一看,肝胆欲裂。
正好看到何应诺搂着一个女人,在跨江大桥上徐徐走来。
他分明为她拿着外套,拎着包。
他身子在左,难道又不是为她挡着路边的车流?
这就是他口中的“只是应酬时候不小心犯下的错误”“哪里知道她怀孕之后还会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原来还有这样细致入微、真假难辨的错误?
她真是痴了,活该傻了。
被人哄骗到这种地步。
学生时代体检引以为傲的视力,现在恨不得自戳双目。
倒不是喝了毒鸡汤,想成全别人。
只是,看不得狗男女。
眼看着这对男女进了小区,她才又重新坐回沙发上。
蚊子仍旧是一刻不停。
她的心平静得没有一丝一点波澜,竟然就看着那母蚊子如何将针插进她的皮肤,又如何从干瘪变得壮硕,又饱得摇摇欲坠。
一个拇指,按了下去。
爆出一滩鲜红的血液,均匀地分布在她的皮肤上。
这样反复几次,只是觉得这蚊子被她掌控在手里。忽然心头一片悲凉,她又何尝不是何应诺手中的傀儡,用尽利益,到头来落得人财两空。
不一会儿,她身上便是这样大滩大滩的血迹。
黑夜中看着,着实有点慎人。
楼道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一个是高跟鞋噔噔噔,一个是后脚跟落地,沉稳但不失轻快。
林双绛笑了一下,有些狰狞。
掏钥匙,开门,几乎一气呵成。
这短暂的间隙,林双绛又想起她置办好家具后,就忙着网店里的事情,竟然一次也没有回来过。直到有一次何应诺和她一起回来,她发现整个房子竟然没什么灰尘,厨房还有了米面粮油。
他说“知道你灰尘过敏,让保洁公司提前打扫了一遍。”
林双绛为此赞他细心体贴。
殊不知,要是真的体贴她灰尘过敏,又怎么会让她成天在仓库里和商品打交道?
活该啊。
怎么怨得别人?
两人轻车熟路地进来,开了灯。
一个全身带血的人坐在沙发上,盯着他们。
那女的吓得尖叫,细细的高跟鞋嘎嘣断了,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看清来人后,女人挣扎着爬了起来,看林双绛只身一人并没有带帮手,指着骂道:
“你这不下蛋的黄脸婆,还有脸跑到我的房子来,怎么,不怕我报警?”
林双绛不知道何应诺跟她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好笑。
“这是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生了宝宝,应诺送我的房子,虽然小了一点,但怎么变成你的房子了?”
说着,得意地看着林双绛。
林双绛看着何应诺,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他。她要的,从来只是一个家。
他却把她的家送给了别的女人。
猛地,朝女人撞去,却被对方推到在地,高跟鞋戳到眼,顿时血流如注。
算命先生说她命硬。
这回,果然也是没死成。
“住手!”
紧急关头,何应诺拉过女人,一巴掌扇过去。
“你打我?”
女人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左脸红了一片,是个巴掌的痕迹。
头发也乱了,衣服皱巴巴地扭在身上,根本没有刚进门时的娇俏漂亮。
而何应诺则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当初那样渴望的他的目光,如今却让她恶心得想吐。
她刚才挣扎得厉害,把本来就皲裂的嘴唇又撕开几条缝,血流不止,疼的龇牙。
此刻却忽然放肆地笑了起来,连拍了三下手。
“快活、真快活!”
谁要让他们郎情妾意,踩着别人的人生踏上自己的康庄大道。
没门!
她林双绛前三十年最好的时光,全败坏在这个贱男的身上,就算不精神失控去报复社会,也要揪着两个人陪她一起下地狱去看看刀山火海。
何应诺终于开口。
“你这又是何必,撕破脸皮好看吗?”
眼睛伤了,林双绛嘴里的血腥味越发浓重,她只是看着脚下的地板,恨恨道:
“难道被蒙在鼓里一辈子,为她人做嫁衣?恐怕只是对你们两个狗男女好看吧……又要当婊子还要我送你们牌坊,何应诺,你这算盘打得响,有没有想过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破鞋生的孩子当真是你的种?”
何应诺皱眉,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女子。
那女的终于回神,慌乱地辩解,“我没有,我没有别的男人!应诺,那是你的孩子,我们可以去做……”
一个巴掌过去。
那女的又被扇了趴下。
不过,这次却是林双绛做的。
(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