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惊无险,时间已近四时,告别了黎母,韩海涛就开车送唐艾佳和曹莹莹回家。
唐艾佳先到了地方,下了车,只有韩海涛和曹莹莹之后,曹莹莹开口说到:“这小雪真是的,让咱们急了一晚上,临了,就是这么个态度。”
“没事儿就好。”韩海涛笑着说。
“我可为你抱不平啊!”曹莹莹又说,“伯母也真是的,就知道一个劲儿地数落你。临时有个事儿,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特别,还是工作上的事儿!”
韩海涛又笑了笑:“伯母也是一时着急。”
“谁不急啊?”曹莹莹不服气地说,“小雪也真是的,不回家,总得打个电话吧!咱们可都快把电话都打爆了,她可倒好,先是不接,然后就关机了。”
“也许,”韩海涛再笑着的时候,嘴角的肌肉都不停地在颤抖了,“她开始的时候没有听见,然后,就没电了呢。”
“不是吧!”曹莹莹真真地为韩海涛一次次的给黎小雪的辩解抓狂了,“韩海涛,你也太大度了些吧!我可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本着对你和黎小雪负责的态度,才和你说这些的,怎么,就整得我好像不是人了呢?我就不信,黎小雪一宿不归,你就没有别的想法!”
钟友诚叫曹莹莹说得,心已经翻了几个个儿,勉强地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你呀,也太纵着小雪了。”曹莹莹又没好气地说着,就发现钟友诚已经开过了一个路口,连忙就嚷嚷到,“喂,过了过了,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呢?”
钟友诚听了,左右看了看,不好意思地又是一笑,把车调了头。
——
这个时候的黎小雪,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失了眠。
想想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儿,特别,自己竟答应了钟友诚的请求,黎小雪真的就觉得做了一场梦一样。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黎小雪心里面问着。
黎小雪长这么大,从来还没有接触过像钟友诚这样的男人。
“他,好像真的就和他自己说的那样,天生的一个做艺术的人。”黎小雪又想到钟友诚对艺术的那样的义无反顾的痴迷,不禁又对自己说,“只有完完全全地把自己交给了一种事业的人,才会那样吧。为了艺术,他真的是毫无顾忌了,最起码的健康,他也都不加顾忌了。他实在为艺术损耗了他太多的心血,他实在太瘦了。他真的付出太多了,但他又一定不会这样认为。他不会以为这是一种付出。他就是为了艺术而生的,他为艺术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不,不是自愿,是……,自觉?不对。应该是,上天就给了他一双创作艺术的手,让他把美丽带给人间吧。”
“嗨!”黎小雪不由得又骂了自己一句,“又想这些干什么呢?”
“睡觉!”黎小雪命令似的对自己说着,就把毯子在自己的身上用力地一裹,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可,叫毯子紧紧裹住的黎小雪的身、体忽然就一颤,虽然是躺在软软的床、上,黎小雪还是又想起了钟友诚硌得她肌肤生疼的一身骨头。
黎小雪赶忙把毯子一扬,直接就扔到了地上。
但,瘦骨嶙峋的钟友诚的脸,又在黎小雪的眼前浮现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黎小雪的脑子里,忽然就乱作了一团,急躁地问了自己,握紧了拳头,就向床面砸了两下。
可是,分明是砸到了床面,却好像又砸到了钟友诚的身上。
黎小雪愤然了,猛地就翻了一下、身,不料,又把腰硬生生地抻了一下,一股子的酸酸的疼痛自腰间生出,直疼得黎小雪漾出了两眼泪水。
直到疼痛渐渐地消去,黎小雪才又把自己的身、体躺好,脑子里还是无法清静。带累着黎小雪的心,也烦乱起来。
“啪啪啪”,黎小雪一连在自己的额头拍了三下,仍不管用,又要坐起身来,也只稍稍地动了一些,就不能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会是这样?”黎小雪问着自己,眼泪漱漱地,直往下流。
到底,还是眼泪成为了烦乱的黎小雪的发泄口。哭着哭着,黎小雪终于觉得自己清静了许多。
清静而后,也就轻松,轻松而后,黎小雪只静静地躺着,不刻意地去睡,也不刻意地去不睡,不刻意地去想,也不刻意地去不想,只任由自己的思绪,溪水一般,流淌又流淌。
钟友诚的吻,于是又由黎小雪的额头到眼帘,到鼻翼,到嘴、唇,钟友诚的手,于是又在黎小雪的身上轻轻地摩挲,轻轻地,虫子爬行一般。
直到黎母喊着黎小雪吃饭了,黎小雪还没有睡上片刻,直到黎母喊得不耐烦,喊得起了疑虑,着急地推开了黎小雪的房门,黎小雪才又回到了现实当中。
黎小雪赶忙擦拭了眼泪,但,纵使眼泪擦得再净,眼圈儿的红肿,是抹不去的。
“怎么了?”看到如此的黎小雪,黎母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几步就来到黎小雪的近前,张大着嘴问,“出什么事儿啦?”
黎小雪只冲着黎母说了一声“没有”,一颗心又委屈得刀绞一般,才止住了的眼泪,又窜出了一股。
“到底是怎么了?”黎母更加慌了手脚,“小雪,出了什么事儿,和妈说!”
黎小雪只是摇头。
“小雪,你是要急死妈吗?”黎母说着,叫黎小雪传染了一般,眼圈儿也红了。
“真的,没事儿的。”黎小雪带着口腔说。
“是不是和海涛闹别扭啦?”黎母只是猜到。
“没有,没有!”黎小雪连声否定。
黎母却一口咬定似地说:“不是海涛,又会和谁?”
黎小雪叫黎母这么一问,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内心里竟有了和几乎韩海涛一样的,可以相提并论的一个人。
这样的发现,让黎小雪的心猛烈地震颤了一下。
黎母见黎小雪不吭声,只当默认,心里的火,更旺了许多:“他怎么委屈你了?妈给你做主!这还没过门儿呢!装模作样,我就说呢,好好的,又加个什么班!一个单位呆着,他要加班,你会不知道?还巴巴地,叫你一个人兴冲冲地去电影院?”
黎小雪的心,又给搅乱:“妈!真的不关他的事儿!”
“不关他的事儿可都怪了!你别这个时候就替他说话,将来,有你苦果子吃呢!你等着,我这就叫他来把事情说清楚,看这对象还能处不能处了!”黎母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妈!”黎小雪一时情急,又要起身,腰眼处又是一阵剧痛,“嗳呀!”
“怎么了?”黎母放下手机,又着急地问。
黎小雪又疼了半天,才嘟囔着说:“腰扭了。”
黎母嗔怪到:“腰扭了怎么不早和妈说!赶快躺好了,妈给你揉揉。”
“不用!”黎小雪猛地想起叫钟友诚揉的痛来,赶紧拒绝。
“没事儿的!你忘了你妈也在洗浴中心给人按过吗?”黎母说着,就给黎小雪一点点地翻过身,一面按一面又责备起来,“怎么这样不小心?是怎么弄的?”
先时的几下,黎小雪还觉得疼些,再往后就好多了,可能,真是没有了钟友诚按时的紧张,黎小雪于是编谎说:“昨晚雨来得急,计程车都没有了。我想着赶紧找个地方避雨,鞋跟儿跑折了,就扭了一下。”
黎母叹了一口气,又说:“我就说呢,回来时就看你走道儿晃晃悠悠的,只当你累了。也不和妈早说。那你又在哪儿避雨了呢?雨停了又去哪儿啦?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给你打,也不接。”
黎小雪先说手机跑丢了,转了几圈儿眼珠儿,又说:“然后,就遇着了一个大学同学,我们就找了一家烧烤,边吃边聊,就……”
“大学同学?”黎母打断了问,“男的女的?”
“女的——”黎小雪故意地拉长着声音回答。
“谁呀?”黎母刨根问底着。
黎小雪有些不耐烦地说:“和您说了,您又不认识!”
黎母假意叹息一声:“我女儿白长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脸蛋儿,怎么也没遇上几个追求者,也让海涛上上火!”
黎小雪却故意地说:“你女儿不缺追求者的!只是,不想那么麻烦事儿!”
“海涛昨天真的加班了?”黎母又问起来。
黎小雪吐了一口气:“是呀。”
“那你一开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还一个人去电影院?”黎母又问。
黎小雪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虽然在同一家公司不假,又不是一个部门的。他是临时有事儿加了会儿班,不要说我啦,就是他自己,事先也不知道的。”
黎母还问:“他那边的事儿,你真不知道的话,又怎么那么肯定他是加班了呢?”
黎小雪无可奈何地反问:“妈,您到底想说什么呢?”
“说什么?”黎母正经儿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有点儿心眼儿。别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信。”
“知——道——啦——”黎小雪乘乘女一样地说着,直庆幸黎母对她的话没有产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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