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卜原本这次凯旋的封赏就是奔着她去的,可既然她用驸马之死来堵他的口,那就不能怪他以下犯上,直接上手抢了。
皇室危如累卵,小皇帝将满十岁,长公主垂帘听政,外患有仍有李卜可平,但内忧......他就是最大的内忧,罗敷本想借机打压,却不想他反而趁势拔起,更不想他居然胆大如厮,当着诸位朝臣的面儿竟把她绑了让周丰直接送到镇国将军府!
罗敷嗓子喊哑也没人肯理会她一句,李卜坐在她对面,沉着脸道:“江鄯即便不死在战场上我也会杀了他,殿下忘了我说过的话了?谁敢娶殿下,我就叫他有命活到初一没命去过十五!”
罗敷扑过去打他,但她力气太小根本不足以构成威胁,李卜抓着她,把她半个身子送出马车外,质问她:“我为了卫国出生入死,为何你要这么恨我?”
罗敷红着眼睛怒目而视:“你害死了江鄯,害死了那么多人,觊觎我卫国江山,这些还不够我恨你吗?”
她甚至厌恶被他抓着,对他又捶又咬,李卜吃痛放开她,罗敷半个身子腾空在外,慌乱下忙去抓他袖子,可惜他袖有束甲,罗敷抓了个空,居然就这么摔了出去。
身子落地之后滚了几圈,她浑身都疼,骨头碎裂筋脉俱断的那种疼,头上有血流下来,慢慢模糊了视线,她隐约看到似乎有人朝她狂奔而来,但却再无力气睁开眼。
罗敷还不想死,罗珺尚小,一个人扛不起整个卫国,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李卜,她死了,罗珺怎么办?
她拼命想要醒过来,但巨大的痛楚埋没了她所有感官,罗敷努力忽略那断筋碎骨之痛,慢慢的感觉居然越来越模糊,好像没那么疼了,虽然仍旧沉在黑暗中,但身体却越来越轻,直到一道白光在眼前裂开,她终于又睁开眼。
“殿下,您终于醒了殿下!”
说话的是她身边的宫女素婉,轻抚胸口松口气,递上一杯茶庆幸道:“您可吓死奴婢了,快喝口水缓缓。”
罗敷低头打量自己,好手好脚的坐在椅子上,李卜凯旋她穿的是一身白,此刻裙衫却是嫩嫩的鹅黄色,还有这天气也不对,怎么忽然一下从凛冬到了盛夏?
还有素婉,素婉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如今又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给她端茶送水了呢?
她从马车上摔下来不可能一点事没有,更不可能出现眨眼冬夏更替这种事,茶水微温,又不像是在梦里,罗敷捧着素婉递过来的杯子愣神,半晌终于开口:“现在是什么时候?”
素婉看眼时辰道:“快到午时了。”
“我是问哪一年?”
素婉微愕,罗敷的问题太奇怪,她还在想,难不成是被太阳烤昏了头?但疑怔片刻还是答道:“庆历三十五年。”
庆历三十五年,这不是她父皇还在位的时候吗?
那她这是......重生了?
眼前一切对她来说都再熟悉不过,庆历三十五年,虽说这时候正当宠的不是她母妃,她在宫中的处境也并不乐观,但她也已经不是从前的她。
罗敷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怜她给她的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但既然让她抓住了这个机会,她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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