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胧月捂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俊美男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上辈子他从不这么主动对待自己,眼下这男人疯了不成?
“有病!”她气呼呼道,“柴大在山上救了我和弟弟,我们遇上蟒蛇了,你这男人发什么神经?”
“呃……让娘子受惊了,为夫有罪。”
他很愧疚的说道,但眼底却有一抹促狭一闪而逝。
误会不过是想占便宜的噱头!
“三哥,三嫂,出来吃饭啦!”
李清秋欢喜地喊着,打破屋子里尴尬又迤逦的氛围。
李家的屋子都是破草木堆叠的瓦房,陈旧不堪,穿过中间的庭院就来到吃饭的主厅,这会儿爹娘和两位哥嫂都已经坐下等候了,七岁的小姑子清雪安静的坐在李周氏的腿上。
“那个,老三家的,你们来了呀,坐,快坐……”
李周氏明显怕胧月,看见她只差站起来恭迎了。
这家子的软弱和怂上辈子她就见识过了,胧月面无表情,淡淡地扫了一眼桌上,一盘野菜,十来个糙米馒头,一大碗不见几粒米的米汤,当然,最惹人注意的还是那一盘蒸好的蛇肉。
胧月注意到一桌子人都将目光落到那一盘蛇肉上。
清蒸蛇肉胧月不怎么爱吃,她冷着脸道,“那只鸡呢?说好的给我家相公补身子的,鸡呢?”
“那个……老三媳妇儿啊,鸡还在锅里炖呢……你别急……”
“行,回头给我端屋子里来。”
胧月这边话落,一旁的张氏捂着额头抱怨,“娘,你不看看老三家的,这过分了啊!一只鸡凭什么只给他们吃,都不知道孝敬一下娘,这人还有没有孝心呀?”
李周氏一听,这脸色不怎么好了。
胧月哪里看不出二嫂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吃鸡了,内心冷笑,面上笑嘻嘻的说,“阿秋,一会儿给爹娘送个鸡腿去,你也吃一个。”
李清秋眼前一亮,欢喜道,“谢谢三嫂!”
这话把二嫂张氏气得想呕血。
懒得理会二嫂因嫉恨而喷火的眼神,胧月夹了一大块蛇肉放李清牧碗中,并大咧咧说,“爹娘,大哥二哥,你们愣着做啥?大男人就该多吃些,都吃光它,别剩!清雪,你也吃!”
一旦剩下准又入张氏手里,胧月就是见不得她整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吃李家饭不说,还整日往娘家带。
清秋和清雪本来就馋肉,得了三嫂的话,立刻伸筷子去夹肉。
李周氏瞪了眼俩孩子,可自己的手也管不住,快速的往自己碗里夹了三块肉,狼吞虎咽吃起来。
一碗蛇肉马上被一家子瓜分得干净,张氏动作慢,只抢到了一块蛇肉,气得她摔了筷子。
她把目光撇到老二的碗里,里边还有一块蛇肉。
她二话不说,伸出筷子去拿,结果被胧月的筷子拦住。
胧月冷冷道,“这爹娘都在呢,你发什么疯?竟然去抢自家相公的吃食?你这还有没有尊卑?女子的三从四德被你给吃了?”
“庞胧月,你少管闲事!”
“你相公是我二哥,这是家事,我怎么就不能管?”
旁边的李老头不想家里闹腾,开口道:“好了,你们都少说一句吧。”
话是这么说,但李老头看向张氏的眼神,也透着些不满。
这个儿媳不行!
饭后,胧月去了灶房,看见锅里炖着鸡,这才放心。
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着鸡炖熟了,便端着去了自个儿屋子。
张氏吃完了也来灶房这边,等着鸡熟了偷吃两口,结果胧月一直蹲守着,害得她的如意算盘落空。
她嫉恨的眼睛都绿了,哭噎着跑去了李周氏的屋子。
“娘,三弟妹把一锅鸡都拿去了自个儿房间,连一口汤都不给咱们剩下,是不是太过分了?刚还说要给你们吃点呢,这是不将你这婆婆放在眼里呀!”
李周氏想到刚刚胧月的确说要给他们吃来着,顿时就郁闷了,可懦弱的性子使得她对这事儿没办法,她摊了摊手,叹气说,“唉,老二家的你别介呀,他家跟咱们不一样,老三以后是要当官的,她是官夫人……那个……你忍一忍……”
李周氏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张氏更气恼,跺了跺脚回去后就冲李清海发火,“废物,没用,就只知道看你婆娘被人欺负,孬种!”
说完还打了他一下,李清海老实巴交,只是闷着脸不吭声,转头就倒床上去睡,气得张氏又拿枕头砸了他两下。
再说另一头,胧月端着鸡汤进屋,见自家男人正在窗台的烛火下看书,上去就把鸡汤放在了他的面前:“吃了!”
她冷着脸说,看似凶巴巴,李清牧却觉得心中暖暖的,“这鸡汤太多,娘子也来吃点。”
“嘁,我身子又不弱,倒是你整日绞尽脑汁的念书画画,不补补怎么行?回头别饿伤了,老娘还得照顾你!吃,赶紧的,要是不吃,看我怎么收拾你!”
胧月瞪着一双杏眼,一脸气呼呼的模样,看在李清牧眼里,显得可爱诱人。
他低声笑了笑,悠悠道:“行,全听娘子的。”
一碗鸡汤,李清牧吃了不少,但他完整地留下了两只鸡腿。
胧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但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好,帮自己树立威信。
她没二话,起身将两只鸡腿送去了李周氏和老四那边。
李周氏躲在房间里,正和自家男人嘀咕新进门媳妇儿的不是,张氏的那番话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偏巧这会儿胧月端着鸡腿进来了。
李周氏吓得一哆嗦,连忙起身迎道:“唉,老三媳妇儿你这……”
背后说人被抓包,李周氏有点慌。
“娘,这是给您的鸡腿,媳妇儿可一向说到做到的,娘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唉,是是……”
李周氏期期艾艾的,知道胧月方才将话听了去,这是在给她提个醒呢。
她有些不自在,正想说几句好话缓和一下,结果一转头人已经走了。
胧月将另外一只鸡腿送给老四,回来时看见李清牧已经铺好了床铺。
今日屋子里有点不一样,两盏昏黄的烛火在闪烁着迤逦的光线,床铺边的男人已经宽衣解带,见她回来,露出一抹足以令星辰失色的笑容,幽幽道:“娘子,时辰不早,该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