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穿两回熟。
有了经验的月裳迅速平复情绪,现在不同往昔,以前刚来宁府可以假装大病一场而失忆,宁老爷不过只能将来诊断的郎中怒斥为庸医罢了,她还是好当当地做宁大小姐,在这,保不准给送去精神病院或更可怕的地方去。
想到这,宁月裳立马着手收拾,把床上的东西理一遍:学生证,身份证,柜子钥匙,钱包,存折,手机,MP4,奖状证书......
东西多得眼都花了,最吃惊的是这具倒霉身体竟然也叫宁月裳,难不成是宁家后人?
这么一折腾,月裳捶了捶双肩,叹口气,还真没有这精神气来质疑为什么同名了,自从当了宁大小姐,都没怎么动手做过累活。
“谁知道这女孩是什么样的人啊?”月裳弹了弹手中的身份证,无力地躺回床上,枕头终于是软的好舒服,再看看手机,屏幕很漂亮,比前前世12岁那年姐姐刚考上大学妈妈给买的手机漂亮多了。
宁月裳把在宁府过的那段日子定为前世,至于12岁时那些模糊的岁月只好涨了一级上升为前前世了。
这时门刷地开了,几个女孩嘻笑着进来,把床上的宁月裳吓得双眼睁得老圆,呼地躺倒用被蒙过头。
“哎,怎么搞的,月裳还在睡啊??”
“会不会是不舒服了呀,那可不得了了。”
“嘿,月裳,月裳,不舒服吗?”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爬上床边的梯子,探头问道。
还好是上铺,月裳捏了捏拳头,“没事,就是身子有点乏了。”挤出丝笑来探头对那女孩道。
“噗哧”一声女孩发出爽朗的笑声来,“什么乏了,怪里怪气的,是不是昨晚偷偷看小说看多了呀?”
好干净的女孩,清爽的短发,线条柔美的瓜子脸,笑起来犹如阳光沐人般明亮。
“就是,就是想再多睡会。”月裳转了个身支吾道。
“得了,快起来吧,晚上就出发了,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落下了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啊。”床下另一女孩说道。
出发?心里一咯噔,月裳知道不能这样装下去了,只好坐起来,挤出丝苦笑道:“要走多远呀?得带这么多东西?”
“什么话,12小时的火车呢,再说了宜昌又不熟总不能落了什么就在那买吧。”粉衫的女孩回到自己的床铺上,拖出床底下的行李包。
“是啊,知道今晚要出发,你昨天不是挺激动的吗,毕业实习可以去三峡还真是挺期待的啊。”另一女孩转身对那粉色的女孩说道,“苏琪,你看我这件衣服带着合适不?”
“带着吧,长袖就拿个薄外套行了,听学姐说那地方一会冷一会热的,还下雨,衣服不好干啊。”苏琪忙着再往行李里塞东西。
“潇潇,你说我相机藏哪好呀,听说那里治安不太好。”
“放腰包随身兜着吧,裹个塑料袋洗澡也带着,哈~”
女孩们叽叽喳喳的那叫一个欢。
宁月裳呆坐床上,心早掉进冰窟窿里了,这都什么呀。
正想着,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给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地拾起来,看着来电显示:臭石头。
手指放在接听键那儿犹豫着要不要接,又看了看满宿舍的人怕是再不接起来又会有哪个好奇宝宝要跳出来问了,眼一闭,摁下了接听键。
“干啥呢,好妹子,走啊,哥带你去买吃的。”是个豪爽的男音,虽然听着不讨厌。
“这个,我现在挺忙的,就不去了。”月裳小心翼翼地措词。
“你行李不是早收好了嘛,忙啥子呢,走啦,说好了哥给你买吃的,你带吃的,其它行李我来背,婶婶也说了要你照顾好我的胃啊。”话筒那边的人似乎是个急性子,不等月裳回话就嚷嚷道,“别磨叽了,快下来吧,我还没找学弟把学生证要回来呢,就在楼下等你啊。”
“嘟......”
月裳着恼得想摔手机,什么人,这么不讲理,难怪叫臭石头,下去么?下去怎么对答,他叫什么,臭石头肯定不能是名字啊。
她12岁情窦初开时就回了古代走一圈,性子正是塑造的时候就被吓得弱许多,八年的封建生活,骨子里不免被渗进了些男女授受不亲的教化,还被大户人家小姐该遵守的谦卑礼仪给长期束缚和影响到。
可以说是现代社会和封建社会夹缝中的珍稀产物,她遇事所做的决定往往是由这两制度在大脑中冲突战争后以某一方的战胜来选择。
抱着装傻充愣应付的心,或许仔细点不被人捉到可疑之处就行了,于是宁月裳果决地套上衣服赶下楼去。
阳光好明亮,稍稍有些晃眼,楼下错落分布着许多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站一起,有些锈迹斑驳的大铁门半敞开着,红砖围墙内相对并列着6幢楼,每个楼口都悬着个红木牌子在正中:苑一号,苑二号,......苑六号。
她住的是苑二号,宿舍大铁门旁对栽着两棵老梧桐,树体粗得一人都快抱不过来,分枝叉叶遮了半个门的上空,乘着荫凉的树下有几个坐着马扎的大妈惬意地摇着蒲扇子闲唠嗑。
虽说是明晃晃的大白天,可是楼道前都有几对男女粘乎得快见着不缝,有的甚至在互相对啃!宁月裳瞪圆眼,真是一下长了见识,待愣了七八秒后才想起非礼勿视,民风不纯啊!
她挪得更远些,手搭凉篷地到处张望那个所谓的臭石头,突然觉得头上的阳光暗了下来,地上多了个影子,猛转身却被一双大手给兜着脖子给按下身来。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慢呢,平常早风风火火的了。”搂着宁月裳的男子哈哈笑道,一身清爽的篮球装,疑似还有些汗味飘来。
“放手啊,你这无礼的......!”她猛地吓了一跳,忍住尖叫恨恨怒斥道,使劲掰开他的手,蹦开了一尺多远。
“妹......妹子?”男子发愣了,见月裳神色不善,改口道:“月裳?”
宁月裳理了理情绪,知道她刚才被吓反应过度了,只好硬扯出丝苦笑,却不知该说什么。
“哟,宁岩,临出门了还把妹呢啊,带哥一起呗,哈~”两个男生从对面走来,冲着那男子摆鬼脸笑道。
“滚你丫的,这是我亲妹子,再胡说就把我的号还来!”叫宁岩的男子朝那帮傢伙挥了挥拳头。
宁岩,宁岩,月裳在心里默念,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既然他也姓宁,刚才还叫妹子叫得怪亲热,难不成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亲戚?
新穿来的宁月裳不知道,宁岩是她堂哥,也是最要好的哥哥,两人年纪相仿,宁岩不过比她大了两个月,却一直很骄傲地以哥哥自居。
两人从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也同校,宁岩打着为了照顾妹妹不让人欺负她的幌子可是拼了命苦读才能幸运地和她念上同一所大学,也难怪身边人常这么打趣,。
宁岩看见她没有平常的活力,心里犯嘀咕,这丫头要不是病了就只有一种可能——生理期来了,看她面色红润的准不是生病,诶,真不是时候,妹子放心吧,这一路上有哥哥照顾你。
宁月裳压根不晓得在回忆这名字的空当时宁岩早想歪去了。
“妹子,走,哥带你去下馆子补补再买东西。”宁岩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校门跑去,而宁月裳挣扎几下也没用就干脆任他拉着了,因为她还真的饿了,不知道穿越是不是一件很费劲的事儿,反正两次她都感觉饿得肠绞劲。
下的是川菜馆子,去的是大超市。
宁岩倒是很会吃辣,点的菜里红辣子一把把的,难道是四川湖南那儿的?月裳边吃边偷偷观察,现在最重要的是收集信息才能不露马脚,去超市时宁岩倒是舍得,买了一大兜子的东西拎回来,和月裳约好晚上集合后把行李拿给他。
“买这么多东西,肯定是宁岩那小子要吃的吧。”月裳拎着一堆零食刚回到宿舍,只见苏琪一人在屋里玩手机。
苏琪头也不抬地继续道,“不过你哥还挺有意思的,这趟说是实习其实他当玩儿去了吧。”
“嗯,是啊。”月裳干巴巴回道,温饱思寝呀,还什么都没有弄清呢,困意一波波涌来就撑不住,或许是一直神经紧张闹的。
“那个,我有点困了,稍稍眯会,是要晚上10点集合吗?”
“是啊,你睡会吧,肯定是昨晚没睡好了。”
月裳合衣躺下,眼是闭上了,脑袋里却乱乱的,许多支零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交错盘旋,各色的人物一直在飞窜,这么假装着能撑多久?虽然逃过宁府一劫,可是其他人应该难保吧?
她叹子口气翻个身,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
“啊!!!”朦胧中闪过的一个意识让宁月裳突然坐直起来,丝丝冷汗顺着背脊滑下来,那身单薄的T恤都给濡湿了。
“你你......你又怎么了?”苏琪被这么一吓,手机屏幕瞬闪的gameover都顾不上了。
宁月裳只觉得身子都虚了,宁岩,宁岩啊!那不是在江南继承宁太老爷衣钵打点生意的宁家二老爷的大儿子吗?!虽然两家离得远没什么来往,但肯定都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
她好生湖涂啊!宁月裳恼恨地想,只是恰巧同名?还是老天爷这次太眷顾她了,一人穿还不够,要搭上一帮子人吗?刚才那个宁岩真的是古代的宁岩吗?他是来试探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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