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本来根本不想在这里多耽搁时间,刚要迈步出门的身形突然一滞。
余洗尘抬头说道:“本少爷是长乐赌坊少掌柜,我现在怀疑你刚刚下注时出千,你和我赌一把,赢了我再送你一千两。输了你把一只手留下。可敢?”
长安面色微冷道:“你刚刚说什么?”
“本少爷怀疑你出千,和……”
“之前一句。”
长安冰冷的声音顿时让余洗尘的气息为之一窘。
长安转而一笑说道“现在小爷不计较你刚刚称呼我为蝼蚁,我陪你赌。输了,我自断左臂。赢了,我把你的舌头剁下来喂给门外的野狗,再赏你一两银子去包扎。你可敢?”
“臭叫花子,我们少爷愿意和你赌一把已经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还敢出言不逊,真乃找死。”余洗尘旁边一个大汉提起手中的钢刀就冲向长安,一步迈出,手起刀落。
赌坊内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惊叫出来,心想道这削瘦少年怎能是这虎背熊腰大汉的对手,唉,遇到这种事还不拿钱消灾,真真是自找死路啊,可惜了这条性命。人首分离的惨剧下一刻就要发生,几个胆小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不过预想中的惨叫没有发生,猩红的鲜血也没有四溅。睁开眼,一幕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大汉现在在长安身前三尺处,手中钢刀就在长安额前。只是大汉满脸惊骇欲绝的神色,整个咽喉已经被洞穿,甚至有风从脖子处穿过而来。身后一枚沾血的铜板已经深深嵌入墙体,所在处一片裂纹。下一刻,那大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中再无生机。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个妇人已然是惊厥晕倒。
“杀人啦!出人命啦。快来人呐。”赌坊内众人人瞬间做鸟兽散。余洗尘看到长安如此伸手,不禁惊了一惊,却未做多话。只是说道:“把那个废物拖下去,收拾干净地面。备桌。开局。”
吩咐之后不知为何,余洗尘心中还是有一抹淡淡的不舒服的感觉,他低头吩咐下人道“速去把老爷子请来。”
长安对他一笑道:“快些,我肚子饿的紧,门外狗也吠的紧,大概是馋你的舌头了。”
余洗尘拍拍衣服缓缓坐下,笑问道:“不知阁下想赌些什么?”
“我第一次玩这些,只会赌大小。”
“那敢情好,这也是最能检验一个人赌术的赌法”
“来人呐,给这位少侠准备些小食。”
“免了,我可怕你下毒,还有,你听听门外那狗叫的多紧,咱们还是快些吧。”
再好的脾气也能让长安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余洗尘咬牙道:“好你个尖酸刻薄的小贼,那本少爷今日就等着看你自断左臂。”
桌面摆好,余洗尘摇开折扇,身后几个大汉想起刚刚的一幕吓得全身都打着摆子,心想到:“杀人见得多了,可这谈笑间杀人,简直是个笑面鬼啊。”
余洗尘想了想说道:“输了不要说本少爷欺负你,咱们就三局两胜,你还有翻盘的机会。今日少爷心情好,敬阁下也是江湖中人,你若败了不用断臂了,只需给我磕头道歉便好,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看到长安微笑,余洗尘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哪只长安道:“只赌一局,输了我自断左臂。赢了,你把舌头割下来喂狗,外带一千两。”
长安笑吟吟道:“遇到你这种小人,我能买小了。”
余洗尘顿时气的三尸神暴跳,恶狠狠道:“不识好歹,摇盅。”
旁边的和手早已吓得不知所措,颤抖的手几次都没有能拿起来赌盅,余洗尘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手上折扇在空中绕了个花,顺势挥过,只见那人捂着鲜血四射的喉咙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中满满的震惊,死不瞑目。
“给本少爷拖出去,丢人现眼。恶犬,你来。”
余洗尘身后一个矮小侏儒站了出来,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分外渗人。时不时惨笑,露出那一口纵横不齐的牙齿,果然是一条恶犬。
他并未直接去摇盅,而是先走到长安耳畔悄声对长安小声道:”我最爱的就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年轻人,今夜,我要把你玩够了炖了吃,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不过也好,我最近正在节食。”长安微笑,无话。
叮叮叮,叮叮叮……
三颗骰子在赌盅里响起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赌场内,分外清晰。余洗尘摇着折扇,长安揉了揉眉心,又一遍遍揉着肚子,东瞅瞅西看看。两人坐在赌桌的尽头,余洗尘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的赌盅。
“当”的一声赌盅落在桌子上,恶犬寒声道:“双方下注。”
余洗尘率先说道:“刚刚便是你出千赌得了豹子,如今小爷便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这把我压豹子。”
“少爷威武,少爷厉害,少爷必胜。”身边的下人纷纷喝彩道。余洗尘嘴角浮起微笑。摆了摆手,场内瞬间安静。
“小贼,到你了。”
长安道:“我刚刚说了压小,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是个聋子,可怜可怜。”
余洗尘狞笑一声,不动声色将手按在桌子上,长安立刻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内力的波动,心下笑道:“耍赖吗,那可好,我还正犹豫要不要出千呢。”
长安伸手也按住了桌子,顿时,已经停下的赌盅内一连串剧烈的碰撞声传出。
二者内力相撞,余洗尘不由得一惊心想道:“这人好深厚的内力,竟然隐隐有压制我的迹象。万万不能让他得逞。”余洗尘瞥了旁边的恶犬一眼,恶犬会意。将手按在赌盅上,内力慢慢渗入盅内。
骰子的碰撞声更加剧烈,在安静的赌场内,分外刺耳。
三人的内力不断在赌盅内争斗,驱逐,比拼,此刻余洗尘已然不再手摇折扇,而是双手紧紧的摁在桌子上。
恶犬更是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充血,三人中他内力修为最差,不消片刻已经有了吃不消的感觉,怒声道:“凶鹰何在。”
“我在。”一身材奇高,双手奇长的大汉从屏风后走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脸上仅剩的一只黑洞洞的眼眶让人不寒而栗。他走到恶犬身旁,向余洗尘点头致意,继而双手按上桌子。
长安也收起了眼中的玩味,心中加了几分小心,心想:“敌众我寡,不宜久耗,速破之。”长安沉声一喝,眉心一阵滚烫,对面三人猛然感觉到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力从盅内传来,恶犬率先不支,嘴角溢血。
余洗尘低声道:“给我顶住,否则都得死。”
长安微笑,再次加大内力的输出,对面三人瞬间仿佛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心下无比震惊,可是下一秒长安瞬间收回所有的内力。就好像双方拔河对面的突然耍赖,突然放开绳子一般,三人的内力转瞬失去了着力点,血脉逆流,齐齐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长安就在对方失力的瞬间,体内那排山倒海的真气再次瞬间喷涌而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霸道。不过这么做也并非没有代价,他承受了对方三人散溢的真气,长安自己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而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还如何挡得住。赌盅瞬间炸开,余洗尘立刻将手边的凶鹰抓到身前,而想不到凶鹰也是如此想法,只见他顺手也抓住了恶犬给自己垫背。最终二人都到了余洗尘的面前。
“轰”的一声爆炸的碎片瞬间在恶犬凶鹰二人胸前撕开无数的口子,二人被爆炸的巨力掀的离地而起,恶犬整个人面目全非,胸口塌下一块,看着是不活了。凶鹰仅剩的一只眼也被碎片贯穿,惨叫声响彻赌场。
反倒是对面的余洗尘受伤最少,只是吐了一大口鲜血,面色更加惨白。反观长安,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微微一笑道:“抱歉抱歉,第一次用这么大力,没控制住,没控制住,你别放在心上,别放在心上。”
听闻此话,余洗尘又是一口血喷出。心想道:“我手下最得力的二人一死一重伤,我更是伤及肺腑,起码要静养数日。你告诉我别放在心上,小贼你真的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余洗尘也知道自己绝非此人对手,只能拖到老爷子来再收拾他,于是按下心思,眼睛一转起身说道:“少侠真是好身手,洗尘佩服,佩服。之前是洗尘有眼不识泰山,望您大人有大量,万万莫怪。你看那赌盅内骰子都已炸成齑粉,这把就当你我二人平局如何?洗尘已备下饭菜,到时候咱们兄弟二人好好把酒言欢,旁边更有莺歌燕舞,温香软玉。洗尘亲自向你赔罪岂不更好?不知大哥您意下如何?”这一番话说的陈恳至极,配上余洗尘那一脸恭敬的模样,更是让人起不了任何拒绝的心思。
长安只是笑道:“我赢了。”
余洗尘一惊,又强笑道:“大哥说笑了,你看这哪里还有骰子?一堆粉末,一点都没有,何来输赢。”
长安转身,一拍桌子,一堆粉末之中,一颗碎粒慢慢滚到余洗尘手边。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啊,明明都碎了。”余洗尘失声狂叫到,脸上一片惊恐。边退边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老爷子,快来救命啊。
只见那颗碎粒上,赫然是致命的一点。长安在刚刚真气剧烈的对冲中,居然还分心用内力护住一点,此等手段,让余洗尘心生绝望,无边的恐惧瞬间笼罩他的全身。
一点小,长安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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