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嘉鱼头疼英语测试时,安兰树会和安丘乘着飞往美国的飞机,感受纳帕谷最慷慨的阳光,收藏专属他的第一瓶葡萄酒,与对面的庄园主人对话如流的交谈;在周嘉鱼背着地理文化时,安兰树正站在格林尼治天文台下,脚踏东经和西经两种经度。其实周嘉鱼之所以想当一名厨师,也和安兰树有很大原因,她无比羡慕安兰树能够吃过世界各地的美食,且有一名看似和父亲都在厨艺界实则他是赫赫有名的美食评论家,而父亲只是一名厨师。
后来周嘉鱼也不奢望了,在父亲逝世后,她总算明白了,可已经太晚了。
安兰树二十出头就成为知名餐饮机构的美食评论家一员,才毕业就空降成为了和英国权威美食杂志《restaurant》以及《米其林》齐名的杂志《食色性也》的编辑,都不用通过层层笔试与面试。
有时候周嘉鱼都不敢和安兰树一起走在阳光下,安兰树从小生活在富裕没有黑暗的世界,为人谦和温柔,并且尤其对她好。小时上学时哪怕别人嘲笑她的父亲是厨子,安兰树也总会主动出面将那些人骂回去,还总是给她带那些她都不敢问价钱的进口零食,有时候她望着他背影感慨,他一定不知道背地里他所认为的好朋友其实一直很嫉妒他吧。
“你怎么又开始出神了?”安兰树总算结束了一周忙碌的工作,来到好友周嘉鱼家就是为了吹牛胡扯,哪知自己在这说半天,她却只低着头不知想什么,面色不满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没什么,你吃早饭了吗?”周嘉鱼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转眼将那些心思都抛之脑后。
“没有,”安兰树一听周嘉鱼这么说,立马哭丧着脸,猛地低头凑近周嘉鱼,“你看我脸都没洗,一起床就来你家了。”说着他就要冲她哈一口气,周嘉鱼嫌恶地向后缩着,却在下一秒笑着起身一巴掌拍在安兰树的脑门上。
安兰树是处女座,外人面前装洁癖,实则房间像猪窝,他说他没洗脸,周嘉鱼还真信了三分。她同意处女座都是洁癖,不过是精神洁癖,认为别人啥都不干净,而自己的口水都是干净的。
“你去做饭吧,我在这等着。”安兰树晃着腿,仰躺在藤椅上后惬意地长叹一声后眯起眼睛挑着下巴示意周嘉鱼可以跪安了。
“要是你被我发现在家里乱翻,或者偷溜进我房间,今天你就别想走出我家了。”
周嘉鱼恶狠狠地叮嘱着,以前安兰树经常溜进她房间,翻出那些她私藏的漫画书,大摇大摆地拿到客厅看,被季皖发现后,自己遭了一顿狠批。
安兰树正晃着腿,被周嘉鱼刺激到,声泪俱下地讨伐从小的好友居然不相信他。周嘉鱼顿时一阵恶寒,投降地摇了摇头后走向厨房。
她一边择菜,一边感慨。或许从小看惯安兰树了,那些女生口中的帅、温文、有气质、身材好她是一点也看不出,唯独就是‘娘炮’这点,她深有体会。
因为父亲周雀的影响,周嘉鱼对食材的挑选眼光也总是广、博、奇、精、细,也因此,在博古斯时学习制作法国菜时,老师总是夸奖她的风格独树一帜。
准备一顿正式的法式大餐至少需要四个小时,等安兰树吃上早已过了中午。美食需要等,虽说安兰树还没吃过早餐,但规则他是肯定懂得。她望了眼窗棂外正在逗猫的安兰树,湛蓝的天空从枝丫透出颜色来,面目本就俊逸的安兰树眉眼更加柔和,她光滑的下颚泛起一抹弧度。
或许回国来,真的是个很好的打算。
时令菜是季皖起了一大早去菜市场精心挑选的,所有的菜都恰好鲜嫩,水分充足。
制定好了开胃菜,汤,热头盘,主菜与甜品。她不紧不慢地用中火融化了两大匙黄油,轻车熟路地放了面粉,直至炖至蜜色。轻轻搅匀了锅中的牛奶,蒸腾的白雾飘出牛奶的甜香,并不腻人,恰好勾起了人的食欲。安兰树闻到了一股清香,探着脖子高兴的开口道,“是白协眉沙司吗?”
“是的呀。”
面对于安兰树的兴奋,周嘉鱼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她竭力克制着大笑。其实她这并不算是投其所好,她一直都知道安兰树喜欢喝牛奶,每天清晨喝得都是济州岛空运来的新鲜牛奶。
关了火,撒了盐后她将白协眉沙司淋在了摆盘好清蒸蔬菜上。
端着冷盘出了厨房,径直走向了私厨,院子里并没有看到安兰树的声音,他早已等在餐厅处。
法国大餐讲究用餐气氛,也因此大多的餐厅大多整体为浅色为主。周嘉鱼近乎强迫症的定制了全是法国著名家具公司制作的木质座椅与餐桌。
她推开了白色调旧木门,安兰树的正抿着一杯餐前酒,她的嘴角抽了抽,想不到安兰树这么不客气,直接自己从吧台的酒鬼倒了酒。
安兰树见周嘉鱼来了,兴奋的放下酒杯像个排排坐分果果的小孩子等待投喂。
他坐在靠窗的长桌,四张长桌呈对称美学摆放,洁白的桌旗铺在正中,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的橘黄色光晕在这间典雅的餐厅流动,他手边深红的干霞在桌布投映出层层叠叠的浅红光晕,看着让人不由得心神一瞬放松。长桌中央的梨皮黄釉色的瓷瓶盛开着一束胭脂红的茑萝,被安兰树拈过一株绾在了花猫的耳朵上。
“你别折腾猫了,要是我妈回来看见骂死你。”
她将冷盘摆在安兰树的桌前,蹲下身子摘下了茑萝,那花猫乖巧地蹭了蹭周嘉鱼后,偷偷瞄了眼正要抱它的安兰树,一溜烟地窜出了餐厅。
“你家猫怎么一直没个名儿呀?”安兰树起身洗了手,一面拿着纸巾擦着手一面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妈就一直喊它猫,我就跟着一起叫猫。”
安兰树耸了下肩,有些不理解,他取过餐巾铺在大腿上,拿了外侧的第三副刀叉开始解决面前的沙拉。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青翠欲滴的沙拉上淋着呈一朵兰花的白协眉沙司,他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安兰树又一边碎碎念周嘉鱼的恶趣味,在周嘉鱼的注视下尝了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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