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青蹙眉,“谁在这个时候闯到相府闹事?”她要出去查看,却被白泽拦住,“属下去看看,公子在房中不要出去。来人人数众多,危险!”
白凤青没推脱,还想着是不是夏荣轩又整出了什么阴谋诡计,却忽然感觉到身后阴风阵阵,她险险避过那长剑,转身便见一个矫捷的身影扑了过来。
那人身手凌厉,一看就是练家子,白凤青的功夫不及,一炷香的功夫便落了败,外头的护卫被刺客吸引了注意力,喧闹一片,反倒是一时没有人注意这边的情况。
“你是谁?”白凤青费力抵挡着来人的长剑,身子已经受了几处伤,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却还是想要得知一些线索,那人冷哼一声,好似是个女子,在白凤青晃神的功夫,那人忽然虚晃一招,一剑入了白凤青腹部,白凤青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手中的长剑也落了地,心中难得慌乱,张口就要呼救,却见那人狠狠一掌拍下,冲着她的脑门而来,似乎是笃定了要她的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身影破窗而入,一道暗器打在那刺客身上,长剑便落了地,夏荣轩冲过来,一把揽着白凤青即将昏迷的身子,唤了一声,“白凤青!”
白凤青只来得及看了他一眼,便昏了过去,身上的伤痛让她连开口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见白凤青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差点命悬一线,夏荣轩向来淡定的面容沉了下来,常年挂在面上的温润笑意也不见了,浑身杀气四溢。
那刺客见状要跑,转身却被流琴拦下,“哪儿跑?”
那人和白泽过招,很快不敌,被人挑落了面纱,方沫儿捂着面颊,恨恨地瞪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夏荣轩,冷哧一声,“夏相未免太过多管闲事!”
“方小姐上次送信之恩,本相铭记在心。”夏荣轩却是冷哧一声,抱着白凤青,冷冷逼近方沫儿,目光如同刀子一般,让方沫儿不禁后退一步,这模样,看着像是感恩的样子吗?
“你怎么知道?”
她和夏荣轩并无交情,那一日也没有让人追踪,这夏荣轩怎么会知道的?
“这个并不重要,若是你再不离开,那就走不了了。”夏荣轩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方沫儿脸色一白,看了他一眼,又匆匆离开。
“主子,她受伤太重了!”流琴看着血淋淋的白凤青,都忍不住有些不忍心,却见夏荣轩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掰开白凤青的唇给她喂了进去,然后道:“去请御医,顺便,让相府的人去通知三皇子!”
这一次白凤青被刺客刺杀,命悬一线,御医在三皇子冰冷的视线中,战战兢兢地守了一夜,最终也是夏荣轩出手相救,拿出了大魏灵药,这才救回了白凤青的命,沈肇虽然惊讶,可是也在面上感谢一番。
而这一切,其实都在夏荣轩的掌握之中
沈肇彻底住在了相府,日日守着白凤青,整个人都沧桑消瘦了不少,三日过去,白凤青终于悠悠转醒,但是身体还是极弱。
“主子,白相已经醒了,三皇子日日守在房中寸步不离,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流琴即使将消息通报,此时夏荣轩正在给国师写回信,闻言,嗤笑一声,“方沫儿如痴如魔,不就是为了一个沈肇吗?”
他收回信封交给流琴,这才不紧不慢道:“方沫儿喜欢沈肇,她若是见到沈肇对白凤青如此好,你说,她会怎么样?”
这个方沫儿以前暗恋白凤青,后来却知晓其身份,两人交好,这件事却是在她心底留下了阴影,日久又对沈肇生情,岂料沈肇一心只看得到白凤青,两次都是毁在了白凤青身上,再加上夏荣轩暗中派人挑唆,最终方沫儿入魔,大胆刺杀白凤青。
如果现在,再给她一点儿刺激,已经行走在悬崖边上的人,还不好彻底沦陷吗?
流琴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看着自己主子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夏荣轩道:“传个口信去太尉府,就说白相想见她了!”顿了顿,他笑着,“我们也该去看看白相恢复地如何了。”
方沫儿这几日心神不宁,原本盼着白凤青能够一命呜呼,结果却得到了她转醒的消息,不禁生气地砸了屋子。
这时相府来信,说是白凤青想要见她,两人姐妹交好,这也是应当,她自然该去看看白凤青。
只是,方沫儿没有想到,自己会看着这样刺眼的一幕:沈肇端着药碗坐在床边,一手虚虚地扶着白凤青的肩膀,一边低头轻轻垂着热烫的药,然后再喂给白凤青一口口喝下去。
因为白凤青身子虚弱,连坐起来都十分费力,所以伺候她的事情沈肇都全权包揽着,白凤青阻止不了,便由着他去了。
而沈肇照顾白凤青的深情,看在方沫儿眼里,仿佛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一般。
“三皇子和白相的感情真好,白相若为女子之身,两人看起来倒是极为相配。”不知道何时,夏荣轩忽然从方沫儿身后冒出来,看着脸色铁青、眼神阴鸷的方沫儿,不由道:“方小姐怎么不进去?”
夏荣轩听着是无心之言,可是听在了方沫儿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夏相行事,还真是让人看不懂,到底是敌是友。”方沫儿冷冷看了一眼含笑的夏荣轩,也搞不懂此人在想什么,前一段时间陷害白凤青入狱,结果上次又救了命悬一线的白凤青,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本相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夏荣轩笑容淡淡,“倒是方小姐可惜了,一腔痴心,旁人却是看不到。这三皇子,莫非有断袖之癖?”
说着,他若有所指地看向房内,沈肇正扶着白凤青躺下,两人衣袂交缠,竟然好似十分暧昧,伤了某人的眼睛。
这样的话,加上这样的场景,到底是让方沫儿彻底寒了心思,冷了脸颊,“夏相莫要胡言乱语!”
说罢,她忿忿转身,脸色十分难堪,流琴暗自道:“主子,要跟着她吗?”
“不必,除了皇宫,她还能去哪儿?”夏荣轩嗤笑一声,眸中含着讽刺,受了这样的刺激,方沫儿哪里还会忍得住,定是入宫,趁着怒意将白凤青女儿身一事,告知天瀚皇帝。
流琴却是一惊,“若是白凤青身份暴露,皇帝怕是要赶尽杀绝的。这样……”
这样他们总不能把凤女的尸体带回去吧?还是他的主子想要暗度陈仓?
夏荣轩却是狠狠敲了一下他,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里头说笑着的男女身上,眸色微深,唇角讽刺,“他不会的!”
皇帝不会对女儿身的赶尽杀绝,因为他还顾忌着沈肇!
皇宫,方沫儿将白凤青的身份告知皇帝,一边忿忿不平道:“皇上,相府欺上瞒下,竟然让白凤青以女儿之身占据相位,其心可诛。”
皇帝却是喜忧参半,这白凤青若是女子之身,就不必担心她会造成如同老丞相一般的威胁,毕竟女子不可入朝堂,她这是大罪。
忧得是,沈肇对白凤青心思不一般,怕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女儿身份,若是一朝将白凤青揭露治罪,怕是又要大闹一番了。
“皇上……”方沫儿鼓起勇气把这秘密说了出来,本以为皇帝肯定会大发雷霆,却不料皇帝只是沉默,脸色阴郁,一度不说话,她心里不禁也没了底气。
“此事朕知道了!”皇帝见方沫儿踌躇,脸色不禁沉了下来,’“该如何处置白凤青,朕自有主张,此事,你先莫要声张。”
方沫儿只当皇帝在憋大招,心中高兴,面上却是恭敬道:“臣女领命。”
而皇帝却是琢磨着,怎么不动声色地弄死白凤青才好?
东去春来,转眼间便到了江南花开的时候,待白凤青伤好后,夏荣轩终于提出了要离开的请求,便向天瀚皇帝提出,让白凤青带路,一同领略江南风光。
他是摸准了皇帝的心思,现在巴不得分开沈肇和白凤青,所以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省得皇帝再找借口。
皇帝自然满口答应,还警告白凤青,要好好招待夏荣轩,莫要再出意外。
白凤青:“……是,微臣遵旨。”她还能怎么办?伤刚刚好就要被夏荣轩奴役,她也很绝望啊!
夏荣轩的速度很快,两人马车都出了城外,沈肇才匆匆赶来,“凤青!”
白凤青挑起帘子,“殿下?!你怎么来了?”沈肇看了一眼前面回过头来的夏荣轩,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做什么亲昵的动作,只将一个锦盒递给白凤青,“这个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顿了顿,他凑近白凤青,压低了声音,“此去跟着夏荣轩这奸诈狐狸,你要时时小心。”
白凤青还没有回,就见夏荣轩骑马过来,悠哉地不行,“三皇子和白相真是感情深厚,白相不过是走一趟江南,三皇子就这般依依不舍的。不知道的……”
他走近了,声音也低了一些,“还以为三皇子这是在送心上人呢!”
沈肇面色微红,又狠狠瞪了一眼夏荣轩,半分顾忌都没有,“夏相难道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眼看着两人要杠起来,白凤青头疼至极,连忙拉开沈肇,安抚道:“殿下,先回去吧,待我到了江南,便差人报平安,此去不过上月,殿下不必担忧。”
夏荣轩冷哧一声,被白凤青白了一眼,一时愣住,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沈肇倒是想说什么,奈何夏荣轩厚着脸皮插在两人中间,最终什么也不好说,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了。
前面两人并肩而立,画面竟然罕见地和谐,沈肇握紧了拳头,心中却是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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