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轩很快拐过弯儿,向东一眼望去,老人们早已坐在前街,沐浴着大好春光,天南地北地侃成一片。
乔轩忙跑过去,蹲在一须发白多黑少的老者旁,拽着此老者的右臂央求:“七爷爷,您再给我讲讲神人的故事吧!”
这老者忙摆手说:“轩娃子,我这点存货,都给你讲完了,要听神话故事,还得找你化石爷爷。”
乔轩“哦”了一声,忙撒开双手,挪到悠悠晃动的躺椅前,恭敬地叫:“化石爷爷,您睡着了吗?”
这躺椅上的老者,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后来叶落归根,在宁静乡村安享晚年,近年来越发的老态龙钟,而且在上个月,家人还隆重的为这老人,庆祝了一百一十六岁寿诞,乔轩也过去热闹了几天。
村民在长寿宴上,纷纷说些吉祥奉承话,更是尊称老人为活化石,娃子们也随口尊呼化石爷爷。
此老者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住晃动的躺椅,缓缓睁开双目,慢慢地说:“轩娃子,又要听故事吗?”见乔轩期待地点点头,便继续说:“故事我也讲没了,我讲讲涯泞山上的琐云崖吧?”
“这有啥好说的!大伙都看了一辈子,眼睛都看花了!”其他老者纷纷不耐地吵嚷。
躺椅上的老者轻咳一声,提着气喊道:“先别吵!我这事发生时,你们全没出生呢,我还从没向外提起过,今儿有感而发,我给大伙讲讲。”
旁边众人听闻如此,都噤声围了过来,乔轩更是越发地期待。
老者见大伙都坐好后,便继续说道:“这事也有一百年了吧,当时我比轩娃子应该大两岁,同样是春光明媚,我正在山腰砍柴,忽见南方远空有光芒闪动,再仔细察看时,流光已从头顶上方穿过,扭头再瞧,只见已没入琐云崖的云气中。”
“化石爷爷,那道光芒是什么?您追上去看了吗?”乔轩听到这里,忙兴奋地打岔发问。
此老者看着一脸好奇的乔轩,笑答:“当时我也好奇,就大胆追了上去,等爬上琐云崖后,却没看到任何奇异人物。我便向琐云洞跑去…,你们猜怎么着?”说到此处,便停住话语,吊众人胃口。
其他老者纷纷喊道:“是不是找到什么宝贝了?”
而乔轩问道:“是不是看见神人了?”
此老者苦笑一声,说道:“还找到什么宝贝,我都差点死了。当是我刚到洞口,就像撞到了什么,立刻被弹飞,重重摔在地上,且胸背剧痛,大口吐血,眼一黑晕了过去。”
“化石爷爷,您撞到什么?是不是神人?您老没事吧?”乔轩担心地问。
此老者笑呵呵地回答:“我肯定没事,要不然现在也不能讲故事了。我在崖上醒来后,一骨碌儿爬了起来,看了看天色,大概昏迷了一个时辰,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你们再猜,我摸到了什么?”
众人哪里能猜到,纷纷让老者快讲,别再吊大家胃口了。
乔轩更是万分的渴求,满脸的希冀。
此老者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没摸到任何东西,洞口原来空无一物,接着壮了壮胆,小心进入洞内,仔细找了几遍,没有任何发现,便蹦蹦跳跳下山了。”说完这番话,便又开始晃动躺椅,悠然自得起来。
众人见老者讲完,甚觉故事无趣,便纷纷叫嚷:“这叫啥故事呀!如此平淡无奇,太乏味了。”
此老者郁闷地发问:“我撞到了什么?我如何受的伤?还有我伤怎么好的?你们就没感到奇怪吗?还有除了轩娃子,你们不对那道光芒感兴趣吗?”
众人纷纷答道:“您这故事编的不行,您可能是看错了,误以为有光闪动,且又没看准洞口,硬生生撞石壁上了,还有您那可能就是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此老者见众人如此曲解,无奈笑道:“我这是真人真事,不是编的,你们不相信,那轩娃子,你信吗?”
乔轩见问,忙一边点头,一边催促道:“化石爷爷,我相信您!您老快点往下讲呀!”
此老者环视了一下众人,不满地说:“你们呀,还不如这小娃儿心思单纯呢!知道我为什么能闯荡那么久吗?而且在我闯荡那些年,还真打听出来了,原来是神人在洞口施了神术,防止外敌侵入,我冒失地撞了上去,就被震成那个惨样了。”
众人听闻如此,才纷纷说道:“原来您是这样受的伤呀!能被神术打伤,您老也是大造化了。”
“打伤?呸!是弹伤,行不行。”此老者激动大叫,见众人不解,又大喊:“真要是被神术打中,可能连渣都没有了。”激动后怕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那听过这等奇异之事,纷纷低声议论“这也太夸张了。”
此老者待心情平复,虚按右手止住议论,又说道:“当我在崖上苏醒后,觉得精神饱满,浑身气力大增,若还是重伤待死,那能一骨碌儿爬起来,蹦蹦跳跳下山去。”话音未落,就目现痴迷,似在缅怀昔日。
众人见此老者这样,忙轻轻推了推躺椅,让他继续往下讲,以后找没人地方,慢慢回忆过去。
此老者回过神,笑着说:“人上了年纪,就爱回忆过去,你们别催,我接着往下讲,当时醒来后,真以为是幻觉,可胸前的血迹,还有口内丹药甜香,都提醒我真有其事,定是神人用丹药治好了我。”话说到这里,又停住不语,且老脸显现懊恼之色。
众人忙纷纷乱问:“您老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此老者“哎”地苦叹一声,痛心地说:“我要不是昏了过去,定求神人收我为徒,也不至于老死山林。”说到此处,面色愁苦,怅然若失之情大增。
众人见他如此凄然,忙纷纷解劝,见老者面色稍霁,纷纷既羡慕又嫉妒地说:“您老可要想开点,而今膝下多子多孙,竟还想长生不老,要眼红死我们吗!”
此老者先拱了拱手,然后又摇了摇头,哈哈大笑几声,说道:“我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如我有大造化,神人也不会只治好我,定会等我醒来,还是我没缘法呀!我看轩娃子是个有造化的,若遇到缘法,可莫要错失了。”
乔轩见化石爷爷说自己,忙郁闷地答道:“化石爷爷,我爹要送我去城镇读书,不让我习武,看来我也是没造化的。
众人听见这话,纷纷笑骂:“你个瓜娃子!能读书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可不能听了我们,胡天瞎地的乱侃,就移了本性,要晓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且咱们国主重文士,你习武干什么?你要下定决心努力读书,不但能光宗耀祖,也可为乔庄争光添彩!”
乔轩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心中不知该如何应承,便面容整肃地问道:“化石爷爷,您说我该如何选择?”
躺椅上的老者闻言,用手指了指乔轩的心,肃然答道:“孩子,我无法回答你,但你只要无愧于心,那便是最好的选择。”
“无愧于心!”乔轩口中喃喃道,此四字犹如狂风般,从双耳冲进脑海,再由脑海刮入心中,呼呼散净迷雾,又似种子在心中扎根,乔轩此刻更坚定了,早饭时拿定的主意,心中阴翳尽去,头脑变得轻灵了,忍不住仰天长出口气,忽地猛然蹦起。
众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乔轩瞪大眼睛,手向南高高指着,大叫:“光,哎!快看,那里有闪光。”
众人忙翘首向南凝望,只见远空,白云朵朵,别无它物。
躺椅上的老者,此时也坐起观望,只见悠悠白云,无奈摇头道:“老喽!看不见了!”便默默躺了回去。
众人没看到什么闪光,就纷纷吵嚷:“我们年老眼花,看不清就罢了。轩娃子,你这么年轻,也花眼了吗?”
众人没听见乔轩的回话,转回头待要再说,只见乔轩早已向村后跑去,便纷纷喊道:“轩娃子,你去哪呀?”
乔轩那还顾得上他们,刚才远空光芒,由远及近,迅驰而来,众人翘首向南观望时,早已从上空急闪而过,乔轩立刻想到琐云崖,便转身向涯泞山跑去。
暮春时节,隽永的涯泞山,姿彩万千,热闹非凡,绿树挺拔枝繁叶茂,层层叠叠,似随山势节节拔高,葱郁树头随风摆荡,犹如翠玉斜倾,树荫下长短不一,高低不齐的杂草绕树而生,草间夹杂有五颜六色的花,同随山风摆荡不住。
草内虫鸣,花上停蜂,林间兔跑,树上雉飞,生机勃勃,欣欣向荣!乔轩却无心观此美景,循山路向上飞跑急奔,不但手腿擦伤而不顾,遇到险峻之处,时而抓藤条摆荡,时而踏石梁越涧,更是衣裤划破而不管,一心奔向琐云崖。
乔轩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便跑到琐云崖前,忙弯腰按膝停住,浑身颤抖冒汗,衣衫漉漉尽湿,心口咚咚剧跳,呼哧喘息不定,山风鼓荡袭来,才觉山顶寒气料峭,忙转到避风处稍息,只见崖前古柏参天,崖壁苍松耀日,顿觉神清气爽。
乔轩待气息稍定,便攀爬至崖上,见空旷无人,便跑到琐云洞前,忽想起化石爷爷的故事,急忙后退三丈,弯腰捡起石子,使劲向洞口丢去。
忽地洞口有青衣人冲出,瞬间闪过石子,猛然冲天而起,身后一道白影紧随,刷地皆窜进云内,立刻踪影全无。
待石子穿过洞口掉落洞内,只听“啪嗒”一声,乔轩才反应过来,抬头望天,云气茫茫,空无它物,乔轩以为自己眼花,又看向洞口,见石子无碍,但洞内好像闪烁红光。
乔轩忙提心吊胆,慢慢试探着走入洞内,立刻惊的目瞪口呆,看着迎面的青赤石壁,乔轩久久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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