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糖!!!”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我转头看向地铁站的入口。
张雨歌穿着一身雪初音的Cos服,向我奔跑过来,小皮鞋在地上发出磕碰的声音,有节奏地哒哒的响。裙摆在奔跑中上下波动,裙下的颜色若隐若现。然后轻轻一跃,跳到了我的怀中。她比我还要矮一点,但是身材发育得相当好。受到迎面的冲击力,我的脚向后踏地,防止直接摔倒。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腿微微受力,然后失去了平衡。我就这样被她扑倒在了地铁站的地上。她的手搂着我的脖子,头则埋在了我的胸部之间。我努力地撑在地上,试图不被完全扑倒。
“雨歌!注意形象啊!!!”我对着面前的少女大声说道,不过语气还是很和蔼的。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地铁站的人流量已经逐渐的开始增多。我感觉到周围已经有些异样的眼光盯在我们身上。如果要说的更细一点,是盯在地上的两位少女的腿和胸上。她穿着白色丝袜,刚过膝盖,裙子与丝袜间洁白的大腿不仅没有被丝袜的显黑效应所破坏,反而是显得更加白皙而可爱。单膝跪地,纤细的曲线在微微泛光的地板上显得十分匀称。
她的脸通红通红,甚至比她原本化妆时用的腮红还要红。
烦死了!
我把雨歌推开,踉跄地站起身来,用手轻拍刚刚碰到地上的裙子。虽然地上并没有什么可见的污浊,但是我内心并不允许我就这么当作没看到,就算是心理安慰也好,总之我要做点什么,这可是我新买的裙子啊!要是就这样被糟蹋了,我的内心彻底的碎掉了,安不回来的那种。
我扶正歪掉的遮阳帽,我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阿阿阿…阿糖…对对对不起。”她眼中的兴奋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害怕的神色。雨歌就是这样,总是充满活力,但是又经常引起各种慌乱。
我卷曲着中指,用骨头用力敲了一下她的头。
反正她也不会长记性,就算让她不要这样,她下次也一样会继续重蹈覆辙,还不如敲她的头来的爽。
她是我的学生。
其实我不应该用这么让人误解的语言来阐述,但是她确实是我的学生:我是一个普普通通(暂时)的大学生,那我也应该在学习之余找一些普普通通的事情干。其中就包括了家教这一简单而高效的工作。我主教数学,因为我觉得数学比文科类的东西都简单。也正是如此,我的工资也是全寝室里最高的,达到了¥100每小时,一周两到三次,一次两个小时。对于我这种兴趣爱好狭窄的人来说,一个月一千来块钱可以买好几套漂亮小裙子了,更不提什么手作原材料,真是太快乐了。
不过从我见到她开始就觉得这个人很不一般,充满了只有用“异常”才能形容的活力。
虽然听到她名字的第一刻我确实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毕竟张雨歌和章鱼哥谐音,她一定拥有一个很不同寻常的学习生活。
不过在随后的教导中,我逐渐仔细了解了她的兴趣爱好。按照雨歌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她是个老二次元了,看过的番可能比我看过的电影还要多——虽然这件事情我一直存疑。她的学习一直是惰性的,每次学习都提不起劲(自称有如锁锁美同学),但是只要谈到二次元的世界,她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从今年新番到四十年前的长青番都能谈得上来。自称最喜欢猫娘巧克力,就是黑头发,有兽耳猫尾的猫娘巧克力。
所以,对于这个答案充满疑惑的我询问道:“那其他猫娘的呢?你不喜欢吗?”
她的回答我记忆犹新,二次元浓度已经超过了我的限值,刹那间天旋地转仿佛世界都在崩塌。她的原文如下:
“我不是只喜欢巧克力哦,而是’连’巧克力都喜欢哦!”她得意洋洋,以此为荣。作为一个清纯的(我觉得已经不清纯的)少女,这样的思想真的没问题吗?!
所以我之前约定,她要是认真和我学数学,然后考到全班中游(之前是倒数御三家),我就送她一份巧克力的礼物。
那段时间,我感受到了原来世界上有人拥有这么强大的学习能力,她从原来的几乎啥都不懂,到后来的连圆锥曲线都能解上一问,时间才过了一周啊!这种对礼物的渴求做什么做不好!?当然结果也让人开心,她的数学达到了全班第十的名次。
“不过如此。”我心里这么想着,但实际非常羡慕。
我准备的是巧克力的…嗯…大家都懂的…画册。在上课前,我已经脑补出了她看到我送她的礼物,翻开后彻底红掉的脸,颤抖的手,轻轻翻动书页时害羞的眼神,微皱的眉头和不知道怎么放比较好的腿。
这书可是我专门找某个“同类”从国外订购的。无论是画风还是剧情还是尺度都是我所见过的最佳,我看的时候都羞红了脸,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也行?这也行??啊……?这……”
其中一个舍友妹子回来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当我跟她说我找到了好东西,她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就是在告诉我:“切,没见过世面。”于是我把书递给她。我打算吃饭去,回来到床上拉上帘子看吧。
吃饭回来后,我居然发现四个舍友聚在一起,手里拿着的是…那本书。我悄无声息的走到她们后面,只听她们小声的嘟囔着:“不会吧…男主这…?太厉害了,这个动作…”
“觉得怎样?”我冷不丁地说道。
她们四个仿佛一同触电,全身上下都有电流流过。书被甩到桌子上,撞到了原本就在桌子上的水杯,水杯落地,发出响声。后面的回答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这书一定棒。
然而雨歌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不改色的翻完这本书,我所期待的行动完全没有出现。失落之余,我还是问了一句感觉怎样。
“还可以吧。一般般。”她平静地说道。
不愧是你!二次元浓度饱和的张雨歌同学!
那天我当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过,正常地教完书回去。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机忘在她的桌上了。
于是我悄悄地走近她的房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翻书地声音。一边翻还一遍羞涩地自言自语道:“啊呀,刚刚那个地方在哪里,好像翻过了……太刺激了…….”我甚至已经脑补出了她当前的动作,由不得我会心(滑稽)一笑。
不过这些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今天是她约我一同去漫展。为了避免人山人海的情况,我决定早点出发,这也就使得我们约好早上七点在鹭江站见面。虽然她扑倒我的这个过程回想起来也让人无奈。
随着刷卡成功的声音,我们乘着地铁往下走去。在玻璃幕门前审视着我们自己的模样。我今天穿着一条名叫占星猫的裙子,裙摆微微抬起,裙子上的猫公爵们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星辰,羽毛笔记录着流去的时光。我并不喜欢袜子,所以我赤足穿着某不知名低跟礼鞋,脚踝在丝带的牵引中,刻画出一道蝴蝶结的纹路。
“啊,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阿糖一些事情。”
雨歌抬起头,盯着我的帽子,随后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我的裙子。
我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故作沉思。
“问吧,如果我能回答——历史和文学除外!”我仍然保持着不变的姿势。
“嗯~”她的口中发出奇怪的、完全无法捉摸的声音。“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一直都戴着帽子,无论是平常在路上见到你还是家教的时候,还是现在和我一起出去玩。你把帽子拿下来过吗?”
果然还是发现端倪了吗!
但我不能就这样退缩。我故作镇定地说道:“《命运石之门》你肯定知道吧。我第一次打出的结局就是青梅竹马——真由理的结局。我最喜欢真由理,所以想模仿他的样子。真由理整个游戏都戴着帽子,所以我一直也带着同款的遮阳帽。”
你信吗?反正我自己是不信的。这胡诌的能力我也算是自学成才了。
“这样啊…”她的身体微微后仰,我感觉眼神中全是鄙视。
“对的,就是这样。”我连忙说道。
“好吧,那就是这样了。”她嘟着嘴,点点头。“那你的裙子为什么也总是能撑起来。无论是现在穿的Lolita裙,还是之前穿的日常裙子。”
我的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大脑高速运转,这一步可不能走错。一旦错误那就是“坠入深渊无法生还”了。
“那是因为穿裙子是一种仪式,对,裙子是仪式感。所以裙撑当然永远是必要的。”
我又说出了我自己都不信的解释!
“噢…….”
她转过头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然她也不会挑这个时间问我这些问题了。
哼哼,但是以我在世上二十年的时间,伪装的能力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以大家的注意程度怎么可能揭露得了我的秘密。今天就算是福尔摩斯来都解决不了,我说的。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黑白交杂的毛发。微微有些长,似乎是某种猫科动物冬天保暖用的毛发。
“那个…这是你上次、上上次以及上上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掉在我房间的地板上的…我扫了好久才搞干净的。”她轻轻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瓶子。
你这是扫地吗?!怎么想你都是在收集啊!
“……”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列车即将到站,终点站为,万胜围。”地铁播报的声音此起彼伏。
门开了。她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地铁车厢。
“你能保证不和别人说吗。”我低声说道。如果不是被发现,我是尽量隐藏起来的。但是事到如今被发现,也就无法隐藏了,那也只能开诚布公地告诉她了。
“嗯嗯,保证不会。”雨歌点点头。
我审视着周围人的眼光,确保自己当前所处环境的安全。然后在她的注视之下,拿下了那顶有些大的遮阳帽。
“啊……”她的眼睛睁大,眉头微皱,瞳孔微微有些收缩,显然是对现在的状况有些难以接受。
帽子下面是我对这镜子看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次的那一对,正常人类都没有的东西。
是一对毛茸茸的兽耳,黑白相间,带有斑点。圆圆的,而且相对来说比较小。毛茸茸从外部一直蔓延到耳腔内,似乎是某种猫科动物的耳朵,在我纯黑的发色下却异常地搭。在她注视着那对兽耳的时候,我微微地动了一下,以证明这对兽耳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某中二病少女的兽化妄想。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这是真的。”我无奈的笑了笑。“不要告诉别人嗷,我只想平凡地当个大学生,我可不想被抓进研究所解剖。”
就连说话语气也被兽化了吗?!
她的眼睛眨啊眨,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可以摸一下吗。”
“有什么好摸的…”我看向别处,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只给摸一下嗷。”
她缓慢的伸出手,从耳根摸到耳尖,似乎在享受毛茸茸的触感。虽然被摸的感觉很舒服,但是终归是让人害羞的一件事情。于是我轻拍她的手,示意她停下来。
她收回了手,但是重新看向我的裙子,似乎在想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我的脸上充满绯红色。重新戴上帽子,我义正严辞又心虚地说道:
“不!尾巴不是毛茸茸的!不...不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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