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溪将所带的吃食都放在了天颜的墓前,还掏出一壶好酒,倒在地上。
“姥姥,你这个徒弟没白疼吧?一有好吃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说,好好活着同我一起吃吃肉喝喝酒,打打架不是很惬意吗?为什么要走?”
月灵溪说着,将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喝上一口。
“你说这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能见人就换,还换的那般恰和,心与嘴全然不一都不会觉得难受。”
月灵溪将酒再次倒了些许地上,“姥姥,这是溪儿孝敬您的,今日一别,可能要久一点才能再见,因为那些欺骗伤害过溪儿的,溪儿一个都不能放过。”
言罢,月灵溪将壶中酒一饮而尽,从包袱中翻出传国玉玺,在天颜的碑旁刨了个坑,把玉玺放了进去。
“姥姥,溪儿现在不方便带它左右,就姥姥替溪儿看着了,他日回来,定当带上好肉好酒前来孝敬。”
将土坑填好,并覆了许多青草在上,月灵溪这才满意的收了包袱,于天颜道别,再次下了山。
为了方便,她特意寻了处裁缝店,买了两套简便合身的男装,将长发用了支随手捡起的小树枝高高插起,在找了个僻静处,把之前在洞内无聊配好的易颜霜涂抹全脸,面色倏地变黄,看上去倒有了几分男人模样,这才满意的上了街。
镜花楼是月安城有名的贵妇聚集处,因为它是专为女人打造的天堂,在东西南北四条街皆有分店,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月灵溪以前年幼,虽知有这么个地方,但并未深入了解,毕竟她觉得,她乃是一国公主,岂能跟那些庸脂俗粉般,靠些小伎俩定住男人的眼睛,于是自然而然的就将它忽略了。
若是早知她与这镜花楼会有如此深的渊源,她一定多多了解,越细越好,比如就像现在她问了几条街,镜花楼倒是有几家,可压根儿见不到管事人。
那些值班的人更是各种敷衍借机偷溜,她问来问去,也未问到镜花楼的老巢,更别提见到管事人,递上象征身份的镜心珀了。
入午的太阳格外炽人,月灵溪立在街头汗如雨下,幸好她的易颜霜制作精良,不至于当街糊脸,但苦于这汗无法去揩,只得就近找了间客栈同掌柜要了热水便加速入房。
一番清洗后,已是黄昏时分。
月灵溪倚在窗前,不由有些怅然。
都怪姥姥话未曾说清,只将镜花楼给了她,这下她要如何去找?
翌日,月灵溪待日上三竿才抹了易颜霜,然后催动内力利用银针,将面部轮廓稍稍做了改变,才从房中出来,要说这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是哪里?
除了茶馆青楼,还有比它们更好的地方吗?
说干就干,本想先去附近的茶馆酒肆挨个打听,谁知刚出客栈门,就见正对面的门口莺歌燕舞,好不亮眼,月灵溪摸了摸衣襟后藏着的银票,这才有底气的向着对面走去。
盈翠阁,月安城有名的青楼,妙酒妙曲妙人儿,一个都不少,据说最是吸引本国有钱有势的男子进内掏金,换言之,只要有钱有身份的男人寻欢作乐都会来此。
月灵溪还未踏上门口的木梯,就被老鸨热情的迎了上来。
说到底,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遇到对她这般热情友好的大姐,当下也不知是拒绝还是接受,就这么愣愣的被老鸨拉进了大厅。
突然对着一众饮酒作乐,搔首弄姿的男男女女,月灵溪俏脸涨红,转身就要逃走。
老鸨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公子来都来了,就不要害羞了,咱们这儿的姑娘种类齐全,不论胖的瘦的还是特别的都任君挑选,公子是坐大厅呀还是进包厢呢?”
老鸨声音无尽绵软,令人只觉浑身无力。
月灵溪满脸尴尬,后衣领被拽死,她想走无门,当即便想使出阴招对着老鸨的腹部打下一掌,也好趁机逃脱,不想手掌就要触到老鸨的肚皮时,手腕被人狠狠扣住。
“老鸨不过好心要帮你找找乐子,小兄弟这般动怒不好吧?”
月灵溪抬头一看,来人竟是一名人模人样的年轻男子。
为什么这么形容呢,在月灵溪看来,能来青楼寻欢的男人都不是好的,就算长得好,不过是徒有人囊。
月灵溪暗暗使力挣开,可对方力气竟大她许多,她怎么也挣不开,只好作罢。
“找乐子好啊,我就是来找乐子的,不知兄台可否先放手,让老鸨替我安排两位姑娘坐坐呢?”月灵溪粗着嗓子学着男人说话。
老鸨知来人身份尊贵,又见月灵溪要叫姑娘,即把受惊的腹部抛诸脑后,客气两句,便唤了两位模样可亲的女子前来相伴。
“公子呀,这位是春花,这位是秋月,您要满意就留她们陪您坐坐吧!”
月灵溪只看二人不讨厌,当时只想快点摆脱这男子,忙点头称满意。
“兄台可否放手了?本公子要带二位姑娘喝酒听曲去。”
“是在下失礼了,实在是小兄弟长得与在下一位故人颇为相像,让在下有些恍惚。”
“谁是你兄弟!”月灵溪一把甩开他的手,“天下之大,长得相像的人何其之多,若是兄台每见一个就要抓住他们的手套两句近乎,岂不是要滑天下之大稽吗?”
“在下陆清辉,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陆清辉?她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月安城的权贵里有这一姓。
“大名没有,小名倒是有很多个,你想知道哪个?”月灵溪扬头,十分嘚瑟的抖着脚。
“公子这性子与我那位故人也有些相似,顽皮得很,顽皮得很。”
月灵溪气的直对他比拳,做出威胁的表情,“老子是男人,你确定要用‘顽皮'这等词来形容我?”
见对方不说话,只顾着发笑,月灵溪的声音不免发虚的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朗月是也。”
这名乃是她昨夜对着月亮时,脑中忽然就蹦出的词,没想到今儿恰巧就用上了。
“朗月……公子这名字还真是……”
“真是怎样?难道不够男人吗?”
陆清辉见她急了,连忙竖起大拇指,“真乃霸气!”而后抬了袖子在额上拭了两拭。
月灵溪听罢很是满意的就要走到一旁空桌坐下,身后传来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