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溪面上笑嘻嘻的道:“姥姥,您看,我是贪玩上山不小心遇到了坏人,才从崖上掉了下来,爹娘都还侯着我回家,您能先送我下山跟爹娘告个别,之后岁月,全凭姥姥安排可好?”
“你爹娘与我何干?我救了你的命,这命便是我的,何况我已说过,只此一个出口,要么你乖乖给我炼药,兴许一高兴我就教你轻功,过个十年半载,你若还活着,功夫也练成了就可自行离开,要么……”
天颜顿了顿,露出慧黠一笑,“要么打赢我,立刻放你下山寻亲。”
月灵溪只觉前话不靠谱,就等着她的后话,谁承想这后话更不靠谱,她能说活了这么些年,她只会耍人捣蛋,捅娄子吗?
一想到自己没可能出去,心里噌的窜起火,燥的她心烦意乱,冲着天颜就一阵乱打。
她还不信了,这天颜都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还能有她好使?
天颜压根儿就不把她放在眼里,脚下一动,飞上了麻绳,睡觉去了。
月灵溪气的在原地抓狂乱叫,一阵发泄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
她今云:既走不了,就受着呗,说不准几年后,她武艺超群,行走江湖神出鬼没,还怕为父报不了仇?
这天颜说她底子好,还愣是求着要教她武功,莫非她真的骨骼惊奇,天赋异禀,稍稍培养,就能横扫武林?
如是想着,月灵溪心里的闷气排了不少,对前路充满希望,只要身体好,泡药泡不死,还怕等不来出去扬名的那天吗?
当下定了定心神,拿了书架上的武功秘籍研究起来。
……
天颜见月灵溪肯学好问,更不在提出去的事,心情好的将自己所懂的学问,毫无保留的灌输过去。
月灵溪从没想过这天颜不光不老,轻功超群,这学问也是一等一的好,什么医术制毒,易容调香,就连机关设计都有涉猎,还涉的挺深,让她从开始的不屑到顶礼膜拜。
至于她为何会一个人躲在这落霞谷避世,天颜就一句话:还不都是为了炼药,你以为要造福世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这就让月灵溪郁闷了,炼出不老的神药,就是造福世人了?她问过世人的意见了吗?活到死都顶着那么年轻一张脸,不觉得恐怖吗?
虽然月灵溪不认同她这一条,但学习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期间她也想过逃走,可每每都是功夫太浅,洞穴太深。
所以每日只好老实的练练功,听听课,上上手,泡泡“澡”,还要抽时间给天颜的药材拔草施肥,顺带给老妖精讲这俗世近年来的趣闻哄她睡觉,心情一好,兴许她就能带我出去转转。
可任月灵溪百般讨好,天颜都无动于衷,借着一次她睡得迷糊之时,月灵溪开口套话,谁知这天颜从不带她出去的原因,竟是她太胖了……
她胖吗?
自从到了这里,她都没痛痛快快吃上一顿肉好吗?就算天颜偶然捡到野味,也得她剥皮剖腹烤香香,然后先孝敬姥姥。
别问她为啥是捡,天颜信奉杀生是徒增孽障,会影响她寿数,所以从不亲自去霍霍它们,只等死在她眼前,她在拾回来。
对此,月灵溪表示无奈,别人都跟着师傅吃香喝辣,到她这里天天吃草。
所幸,天颜教的都是些真货,加上她冰雪聪明,勤学苦练,时机一到,山下的肉还不任君开吃?
春夏秋冬往复来,花香拂去六载寒。
转眼,又是盛夏时。
月灵溪和以往一样,刚交戌时,便和药池融为一体,调动全身真气,慢慢吸收着药水。
因着她一点就通,很得天颜喜欢,便根据她自身的情况,时时变换着池中的药材,助长她的功力。
天颜嘴上常常夸赞,月灵溪很是受用,做了不少美梦,可心里又忍不住时常嘀咕,谁知她是不是见她身子壮,为了骗她继续给她当炼药奴才如此说的,自己又没找人打过,别是个绣花枕头。
每每想到此,月灵溪就有种想不知天高地厚的给天颜下战帖的冲动,可看了看人家的床,又把话咽了下去。
要让她睡麻绳,这辈子岂不是都不用睡了?
天颜忽从洞口飞入,手里提着两只野兔,也不招呼月灵溪,自个开始处理开烤。
月灵溪被这日思夜想的香味勾了腹中馋虫,连忙收了力,穿了外衣凑过去。
“姥姥今日运气怎如此之好?满载而归呀!咱们终于可以一人一只吃到饱啦!”
天颜只看着她笑不做声,手中动作却一刻未停。
“喏,吃吧!”天颜将烤好的两只野兔递给月灵溪。
“姥姥你不吃吗?”
“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比一场吗?吃完了就开始,可好?”
天颜语气一直淡淡的,月灵溪只顾着为吃的高兴,全然未注意有何不妥,当下便应了战,小嘴三下五除二的将野兔化为骨头,手袖随意擦了擦嘴,选好姿势准备迎战。
天颜也不多言,随即加入了战斗。
因是第一次比试,月灵溪压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总以躲避为主,待熟练下来,才不至于招招被打。
只天颜面不改色,下手快准狠,完全不给月灵溪喘息的机会,打了半天,好容易找到一个缝隙,当下高兴的使了全部力道攻了上去。
当她的掌实实在在的打在天颜胸口时,天颜如同一片落叶,轻轻的掉了下去,,没有一丝微风来帮她重回树的怀抱。
“姥姥,你明明可以躲的。”月灵溪不敢置信的飞身接住天颜,声音哽咽。
天颜吐出一口鲜血,拍了拍月灵溪抓在她臂上的手,“乖孩子,姥姥寿数到了,今后不能陪你了。”
月灵溪不敢相信顶着一张这样青春的脸,却说出寿数到了这种话。
“不,姥姥,你才多大点年纪,你还没看着溪儿名震江湖呢。”
“姥姥早已身中剧毒,能活到今日已实属不易,我现在说的,你定要记住。”天颜在怀中掏出一块颜色明黄,色泽剔透的圆形琥珀,细看,里面还有一朵完整艳丽的玉兰花。
“这是镜心珀,镜花楼楼主唯一的信物,它是我毕生的心血,今后,它就是你的了。”
“姥姥你胡说什么?你忘了,你不是说要让我也不老吗?溪儿最怕变老变丑了,你的秘药还没给我哪儿也不准去。”
“当年,就是因这秘药问世,才致世人尽抢,我亦遭了毒手,带着一身残力避于此处,秘方我早已销毁,这一切皆是我的执念才尝此苦果,溪儿,姥姥只望你余生随性,切莫被人被事的执念致于绝境。”
天颜最后看了月灵溪一眼,眼皮忍不住的下垂,“溪儿,你看,今日的天气甚好,莫急,姥姥这就去给你摘新鲜的野果润润喉。”
言罢,撒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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