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姑是怎么跟你说的?”萧浮站起来,声音不疾不徐。
刘彩霞叉着腰拿鼻孔看人:“我花了整整七块钱买下你家的三间屋子,陆红旗还说她要包修院墙、屋顶,对了,院子里那口井也是我的,要不然就这破房子能值七块钱?现在这房子我不要了,你昨天带了多少嫁妆过来?先还我,剩下的我过两天再来拿!”
嫁妆?
萧浮努力回忆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在修真界待了太久,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这时候,背着一捆柴的陆沉回来,看见刘彩霞带着她三儿媳过来,顿时想起了大姑和他商量卖房子、先娶个媳妇的事。如今房子塌了,对方只怕也不能要了。
“刘婶。”陆沉打了声招呼,刘彩霞立即过去找他要钱,可他要是有钱,就不会落到卖房子这一步,只能放低了姿态,“婶子再宽限几日,我下午就进山看看能不能打到猎物。”
刘彩霞也是知道这小子的本事的。
他虽然十来岁就跟着亲妈改嫁,但没长两年就学会了打猎的本事,因嫁的不远,他的本事附近人都知道,要不然他那个继父也容不下他。这回是他亲妈没了,继父一家又嫌弃他那不到6岁的妹妹吃白饭,就想着卖给别人当童养媳。
陆沉不干,和继父打了起来,最终兄妹俩一起被赶出了那个家。
陆红旗倒是有心想要收留这对兄妹,可惜她也是做人媳妇的,家里人口又多,实在没办法才想要给陆沉找个媳妇。只是陆沉的情况太差了,还带了个拖油瓶,根本没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
要不是萧家老太婆贪那10块钱的彩礼,也不会把萧兰花嫁过来。
10块钱,刘艳珍也做得出来!
农村的姑娘再不值钱,大多也能有20块,某些读过书的还会要点吉利的数字,比如66、99。
听到陆沉这么承诺,刘彩霞也不是非要把人往死里逼,又扯了几句别的,这才带着三媳妇回去。
路上媳妇问:“妈,那陆家的房子不能住,我们三房以后住哪儿?大嫂眼见着又要生了,家里实在挤不下啊!”
刘彩霞也很愁:“我回去再和你爸商量商量,实在不行就在咱家后面重新起一间屋子。”
媳妇却撇撇嘴,心说钱都拿给陆红旗了,哪儿有钱起屋子?
这边刘彩霞走后,陆沉和萧浮尴尬地对视了小半刻,随即闻到一股焦糊味。
萧浮看了看陆沉碗里黑乎乎的锅巴,又看看自己碗里不多的红薯野菜,无奈地发了会儿愣。
“你怎么不吃?”陆沉的碗已经空了,他迅速看了萧浮一眼,又别开眼睛。看得出他很紧张,又不知道怎么和萧浮搭话,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破碗。
萧浮叹了口气,夹了一坨红薯,然后吐了。
她就知道这东西不好吃!一股子霉味儿,不知道放了多久,皮也不削,还很有可能没有洗干净……
原来我以前过的是这种日子吗?
萧浮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记忆里,她好像没有吃过这么浓稠的红薯,很多时候都是小半碗红薯一大碗的汤,吃下去没一会儿就饿了,可即便如此,她还得忍受着饥饿与寒冷去帮家里干活……
·
“要不我带你去城里医院看看?”陆沉小心翼翼地问她,有些可惜地看了眼桌子上被吐出来的红薯。
“不去。”萧浮去水缸边舀了水漱口,心里却在想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如果不曾去过修真界,今天那一碗的红薯恐怕会让她开心到流眼泪,因为那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一顿。萧浮不愿意去想,如果自己不曾见过阳光,是否会甘心一辈子都活在泥淖里,甚至和梦里那个疯女人一样,为了一个伪善的男人毁了自己?
可她分明已经拥有过最好的,如今不过是失去了而已。
那么……就去拿回来吧!
萧浮下定了决心,她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
“你要进山吗?我跟你一起去。”想要改变现状,先要改变饮食。陆家的房子在村尾,刚好靠近大山,山里或许能找到好东西。
陆沉没有反对,只是指了指碗里的红薯:“你不吃吗?”
“我不饿。”萧浮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咕咕咕叫起来,简直是当场打脸,猛地对上陆沉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萧浮的耳朵尖刷地就红了。
陆沉并不觉得萧浮在嫌弃那碗红薯,相反,他觉得萧浮不吃是因为舍不得。想想这姑娘在家里过的日子,只怕根本没有吃饱过吧?
他也没有劝,把碗放在破烂的橱柜里,收拾好东西就喊上萧浮出门。
这会儿正是盛夏,山里有不少野果。今天大姑和表哥他们还要来,于是他背了个背篓,准备多摘点野果让大姑带回去,否则大姑的婆婆又要骂她。
也给萧浮吃,毕竟两个人现在是搭伙过日子。
陆沉走在前面,因为今天带了个人,所以选的是最好走的一条路。萧浮跟在后面,没走多远就感觉到了吃力,现在的她太虚弱了,而且胃里空空,这会儿有点烧。
她捡了根木棍杵着,不断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几株野生的药材,正好可以用来调理身体。只是这山里没有灵气,药材生长的年份也有限,药效实在不敢期待,所以她只能走量。
不多时,手里已经捏了一大把,快捏不下的时候,陆沉从上面跳下去,把背篓往她身前一送:“装里面吧?我摘了野果,你要不要吃一个?”
背篓里果然躺着十来个长势奇葩的果子,很多甚至被鸟啄过。
萧浮挑挑拣拣拿了一块完好的,又找了个水源洗过,这才咬了一大口,然后就被酸地嘴都合不上。
原来野果也是有两幅面孔的!
龙游浅滩被果欺啊!
这时候,萧浮忽然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一回头就看见陆沉的身后埋伏着一条儿臂粗的花蛇,她也来不及多想,手里的木棍刚好有一头是尖的,她大步跨到陆沉身边,然后把人往身后一拉,再将木棍的尖头迅速插进花蛇的七寸,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地不及眨眼,甚至又几分说不出的美感。
等到陆沉反应过来,看向痛苦地扭成麻花的花蛇时,当即惊掉了下巴。
他媳妇好像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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