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珍!你给老娘滚出来!”萧家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叉着腰骂,“你是不是把你家七丫头给嫁了?说好的嫁给我儿子,你个老不要脸的收了彩礼居然敢悔婚?大家都来看啊,刘艳珍这个老不死的居然一女两嫁!你今天要不给老娘个说法,老娘砸了你破房子!你还老娘的八块钱彩礼来!”
邻居们听到骂声纷纷来问怎么回事,老妇人就开始哭诉:“我们家的钱可是我大儿子去战场上拿命换来的,那刘艳珍居然这么欺负我们烈士家属,还有没有天理了……”
胡金凤一边哭一边把她和刘艳珍商量结亲的事说出来,还着重强调了八块钱的彩礼,说他们家已经给新媳妇扯了两尺红布做坎肩,结果布还没裁呢,就听人说刘艳珍把她孙女给嫁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说刘艳珍做事不地道,一女两嫁。
刘艳珍听不下去终于开门和胡金凤对骂:“人家给了10块钱的彩礼,你们家才8块就想娶我孙女,做梦呢你!”
“那你把彩礼钱还给我!”胡金凤气势丝毫不弱,这件事她可是占了上风,不管刘艳珍怎么狡辩都没用。
刘艳珍怎么可能还钱?那钱已经被她几块几块地补贴给她最喜欢的孙子了,当即一咬牙:“钱都让那死丫头带走了,你找她要去!”
说罢,还砰地一下关了门,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实际上她心虚地很,老迈的身体靠在门背上,稀疏花白的头发很快就被汗水打湿了。此刻她有点后悔,要不是她最疼的孙子跟她哭穷,她也不至于贪了胡金凤的钱。
门外的胡金凤半信半疑,当即问了村民,可萧家七丫头出嫁这事儿只是在大队过了个明路,没领证也没办酒,知道的人不多,好不容易有人想起来,说:“那天好像是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娃来萧家把七丫头领走了,可七丫头连个包袱都没拿,我以为他们在处对象呢!原来是结婚了?”
胡金凤可不管是不是真的,儿媳妇没了已经够糟心的了,那八块钱必须要回来!这一回她是带着亲戚上门的,留了一部分在萧家门口继续骂,另外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跟着村民去了村尾陆沉家。
看见那处倒塌的屋子以及屋外两个拿稻草和泥巴的人,胡金凤顿时就不乐意了:“好啊!你们居然用我家的钱盖你们的房子!我原以为萧家七丫头是个好的,没想到居然和刘艳珍那个老不死的合起伙来骗老娘!抄家伙,给老娘砸!”
亲戚们也是同样气愤,陆家两个表哥还没搞清楚情况,便被打地措手不及,陆红旗见状连连尖叫,在屋里和萧浮保证能赚钱的陆沉听到动静也跑出来,然后就看见一群人挥舞着扁担朝他家唯一完好的厨房砸去。
“你们是谁?干什么!”陆红旗尖声护在小儿子身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扁担,带胡金凤来的村民见势不妙,赶紧去找大队长。
而这时候,陆沉忙着去护萧浮,一个没注意被一扁担砸中的腿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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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片狼藉,大队长来的时候,萧浮正抢过一个汉子的扁担往另一人腿上砸去,那人疼的哇哇大叫,萧浮却一脚将他踹倒,踩在他的心口。
大队长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下一跳:七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大队长和萧家爷爷是亲兄弟,要喊刘艳珍一声嫂子,也算是看着萧浮长大的长辈,听了报信的人说刘艳珍干的事,不免替自家大哥脸红,这都干的什么事儿!
“兰花啊,快把人放开。”大队长控制住场面,小心地走到萧浮身边,看见她手里的扁担,脸上的肉都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萧浮也把扁担一丢,转身去扶陆沉。
刚才那一下,少年的腿已经骨折了。陆红旗忙着照管两个无辜遭殃的儿子,这时候还没空来管他。
大队长了解了一下胡金凤的来意,走过来问萧浮:“兰花啊,你奶到底有没有给你嫁妆啊?”
陆红旗带着气音怒骂道:“老太婆是烂了心肠还是坏了脑子?这丫头两手空空就嫁过来了,怎么可能还有钱?就她那两身衣裳还是我亲自过去讨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刻薄的奶,嫁孙女一分不给就算了,还要诬赖她拿了钱?她到底哪里的脸说这句话?你们去问问,那天我侄子是不是牵着这丫头就走了!还有你们,不问问清楚就打人,我要报公安的!”
“你去报啊!这明明就是我家的媳妇,我还要告你们抢婚呢!”胡金凤丝毫不怯,她大儿子牺牲后,有个战友转业到了公社,去年过年还带了礼来看她,她可不怕。
两人就此吵了起来,都不是绵软的性子,骂起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听话,以至于刚刚才平息的场面隐隐又有爆发的趋势,大队长赶紧来拉架,胡金凤一方虽然人多,但毕竟不是一个村,这种时候,村民们都团结地一致对外,胡金凤也没敢再动手,最终只是不断地嚷嚷着还钱。
萧浮冷声说:“谁拿了你的钱你找谁去!”
“你个小贱人学会顶嘴了?你果然和刘艳珍是一伙的,不要脸!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和这小子勾搭上了,坏了身子才不敢嫁到我们家的?你这是乱搞男女关系,小心老娘举报你!”胡金凤没料到平日唯唯诺诺的萧家七丫头会忽然硬气起来,更加火冒三丈。
“你住口!”陆沉红着脸,但因为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胡金凤,倒是把胡金凤吓了一跳,仿佛凭空看到了呲牙的野兽,心如擂鼓。
“嘴里放干净点,自己思想龌龊就乱传别人的谣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结婚半年就下崽?”陆红旗不允许别人污蔑她侄子和侄媳妇。
大队长也冷着脸:“胡同志不要乱说话,陆沉才回来两天,哪有机会去认识萧兰花!”
萧浮却忽然笑了。
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冒犯她!
偏偏这个人还是梦里绑着自己,让她那瘸腿的儿子用竹篾抽的帮凶。
“老太婆,你要是还想闹,我也奉陪!”萧浮说着,踢了脚棍子,脚尖一挑,棍子稳稳地攥在了手里,闪电般抽在胡金凤的手背上,疼的她立刻叫出来,捧着手直抽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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