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死因是股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而亡，死亡时间在今天下午2点左右，死者身上有多处利器伤，都是在生前造成的；伤势尤其集中在下体，不过没有发现性侵痕迹。”
“死者手腕处有被捆绑痕迹，并且在死者的血检报告显示死者体内有微量的氯仿成分；凶手应该就是因此控制住了死者，也因此死者在生前没有进行过多反抗；死者胃部还有未消化的食物，和案犯现场餐桌上留下的相同；在死者身上发现白色类似毛发的纤维，已经送去鉴证科那边了。”
“这么看来那个孩子那边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对于死者唐云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倒是感叹着不能对现场活着的人报有什么希望了。
“为什么？”廖睿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者身上，听见唐云焰这么说下意识就反问了一句，他还想着等下赶紧去医院给那个孩子录口供，要是那个孩子能够描绘出凶手的一点特征，那可就省力太多了。
“暴露在氯仿中会导致人短期失忆。”倒是韩雨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既然死者被检测出吸入过氯仿，那么孩子和死者同处一室自然也会吸入此物。
“即使这样孩子的口供还是要尽快去做的。”廖睿对此还是抱有一定的希望，这怎么都算一个证人，短期失忆而已，他们可以通过还记得的事情再来分析的，“氯仿这个应该算管制化学物品吧？来源这边也可以深入调查一番。”从这几个小时的汇总来看廖睿觉得手头能查的东西还是有不少的。
“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手很有可能与死者有相当大程度的仇恨，社会关系的排查要仔细一点。”由于乔宁已经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廖睿也渐渐习惯了原本由乔宁来做的指挥工作，不过他忘了今天来的那位才是真正接替乔宁组长位置的；等到差不多说完他才想起这茬，然后下意识地看了唐云焰一眼。
“我对刑侦这一块还不是很了解，你来安排就可以了。”唐云焰无所谓地耸肩，虽然他一向习惯处于主导的位置，但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事情他也不会一定要去主导。
只是…唐云焰这话却得到了一室沉默，这话让人听着有点别扭啊，出任重案三组的组长却直言自己不熟悉刑侦，谁能告诉他们这到底在搞什么？
“抱歉，我之前的工作不是刑侦这一块，所以我在你们这我应该还算是个新手。”唐云焰见到众人各种神色之后不由解释了一句，他在国际刑警那边主要是和一些黑色势力打交道、追捕毒枭、缉拿通缉令上的要犯，对于凶案调查这方面几乎没有直接参与过；而且即使涉及到了凶手案也总会有人将完善的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或者传送到他的加密邮箱中，通过那些调查结果他很快就能有结果，所以他虽然是代了乔宁这个组长的位置，实际上他就是个连破案流程都不熟悉的新人。
“那你之前是哪个部门的？”蒋龙晖皱眉看了唐云焰一眼，不是因为他不熟悉刑侦这方面的事情，而是觉得他身上隐隐有某种“气味”，那是只有常年在某些地方生存或者经常执行某些任务的人身上才会有的。
“和毒枭们打交道比较多。”至少最近一年是这样的，而且来这之前的几十个小时他刚抓了个毒枭，捣毁了一个大型加工点，他真不算说谎。
这话一出小会议室中的几个人看他的神情都更加不对劲，好像是看见了什么稀有物种似的。
“有什么不对吗？”说得是比较模糊，但也正因为模糊唐云焰觉得这不该引起太多的怀疑。
“你这形象和毒贩们打交道真的没有问题吗？”廖睿不是对唐云焰的形象有什么意见，只是对比他们局里缉毒组的，对比往见过的那些战斗在缉毒一线的...有点无法想象这么一个贵公子形象的人和毒枭打交道的场景。
“因为不像所以才能更大程度打消怀疑，这叫双重否定。”
......
真是好有道理，竟无言反驳啊！
“我们还是说回案子。”自己的事情差不多就可以了，他可不想一开始就被打探去太多内容的，“我对刑侦这一块没什么经验，你们先说说对这个案子都有什么想法？”关于案子他不能说完全没有看法，但现在头昏脑涨完全不想思考更多，正好有一个借口可以用。
“凶杀案一般来说无非就是为财、情杀、仇杀，确定了动机是非常重要的。”廖睿简单说了一些最基本的，他觉得唐云焰虽然还不熟悉刑侦这块，但常年和毒枭打交道的人学习、接收能力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而且分析能力应该也非常不错，这可比来个那种刚毕业的菜鸟好不知道多少倍了，“从这个案件中尸体的情况来看仇杀的可能似乎更大一点。”激情杀人很少会这么折磨受害者的，凶手不仅与死者有仇，肯定还有详密计划。
“除了那三大类的情况，还有一种是警方最头疼的。”韩雨轩突然开口补充了一下自己的看法，“那就是具有随机性的连环凶杀案。”
而韩雨轩说了这句之后会议室又一次沉默下来，大家似乎都突然思考起了一些事情。
“啊，我点的外卖到了。”就在众人陷入思考不久之后陶子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本人更是欢呼一声，“今天竟然送得那么迅速，太难得了。”说着就朝蒋龙晖勾了勾手指，后者很是默契地站了起来陪陶以珊一起去拿外卖。
陶子珊和蒋龙晖去拿外卖的时候会议室中剩下的三人也没有什么交流，都各自研究着案件，目前有的线索太少也没有更多的看法可以发表；偶尔廖睿会以眼角的余光看向唐云焰，是想问一些关于这人真正来历的事情，但又有些犹豫。
“好香啊，小扇子你今天点了什么？”看见去拿外卖的两人回来廖睿瞬间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副对食物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有些没心没肺；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所有的情绪其实已经被唐云焰给捕捉到，后者也是不得不是感叹这一组的每个人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某个法医尤甚。
“小扇子？”唐云焰不动声色地对这个称呼表示了好奇。
“子珊，扇子，她又是我们这组最小的，自然就是小扇子了。”廖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向唐云焰解释着他们这组小妹妹的昵称由来。
“廖睿我警告你，再这么叫我非揍到你生活不能自理！”但显然陶子珊对这个昵称是不怎么喜欢的，瞪大了眼睛威胁着廖睿，只不过娃娃脸的陶子珊做出这副表示也是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反而略显可爱。
“那也要你有这能力，局里的体能测试勉强过及格线的家伙就别说这种梦话了。”廖睿很是嫌弃地叹了口气，顺便从陶子珊手里抢走了自己想吃的东西，“说真的，你该练起来了，下个月可就又要体能测试了啊。”陶子珊的记忆力非常好，并且对资料汇总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她还有一定的素描功底，紧急的时候能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直接画出人物画像；但是…别说格斗什么的了，体能都是个大问题，有次和兄弟单位合作去一座大山里办案，结果这家伙还没走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就开始大喘气。
“啧。”陶子珊撇了撇嘴，显然廖睿提到的体能测试也是她自己所心烦的，不过还有一个月呢，到时候再想办法吧，以前不也那么过来了嘛；想到这陶子珊的心情稍微好了点，然后换上了与对待廖睿时完全不同的友好神情朝唐云焰走了过去，“我随便点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不过特殊时期没办法，这餐就当是给你接风了。”随着眨眼的动作长长的睫毛还扑闪了一下。
“谢谢。”唐云焰接过饭盒对陶子珊表示了感谢，并附上一个对女性很有杀伤力的迷人微笑。
收到这么一个微笑的陶子珊似乎真的有些被电到了，带着娇羞的表情坐到其他空位上开始埋头吃东西。
廖睿和蒋龙晖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更是有些夸张地挤眉弄眼，不过后者却不怎么想多理会，直接埋头苦吃起来。
韩雨轩饶有兴致地看着重案组几人，然后再看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唐云焰，这人正对着外卖发呆，“怎么不吃？真的不合口味？”韩雨轩对一直不动筷的唐云焰不由挑眉，这人不会真那么挑剔连外卖都不吃吧？
“不是，只是有点累了。”不管从自己的胃考虑还是别人的好意方面考虑，唐云焰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塞一点食物的，不管是否有食欲。
“不应该啊。”闻言廖睿略显奇怪地多看了唐云焰几眼，今天的工作量又不算大，而且现在八点都还不到；以前和毒贩打交道的人不是应该比他们更能熬的吗？
“你们试试被困在机场十几个小时，然后飞机上十几个小时还不断被熊孩子吵得没法休息，下飞机后才放了行李就直被接拖去干活到现在。”当然，这对唐云焰来说其实没什么，但问题是连续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好之前他也是处于神经高度紧张和忙碌的状态；被困机场之前他也是才解决了一个墨西哥毒枭的案件；真要算起来，他有差不多两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那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廖睿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早知道就不那么积极拖着人加班了，他们手头目前可以查的线索不多，唯一能算得上线索也就只有尸检报告了；而孩子那边的口供由他和蒋龙晖过去处理也没问题的。
“等下我送你吧。”
......
韩雨轩这话很正常，但重案组的另外三人却偏偏又一种很诧异地目光看着他，然后再看唐云焰，最后再相互对视了几眼；廖睿的嘴动了几下但没有发出声音，大概是想到了以往韩雨轩的“恐怖”之处决定好奇心什么的还是不要太重了。
但韩雨轩那么热情的态度真的太奇怪了，这家伙平时向来一副事不关己只管看好戏的态度，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对方长得好看所以区别对待？
“那就先谢了。”唐云焰觉得现在能有个司机是非常不错的，至少他可以稍微省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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