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问的？”唐云焰默默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车上略显怪异的气氛，从出发之后陶子珊就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偶尔像是要开口了但下一秒又把音节给咽了回去；为了防止这人被憋坏，唐云焰就很体贴地开口了，这几个人想问的无非是那么几个问题。
“那个…你是从哪边调过来的？”犹豫了一下，陶子珊挑了一个比较平常但也是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
“IPO。”一开始不介绍不是为了一直隐瞒，国际刑警的身份本来就准备好是要在开始的时候表明的，什么都不说才是最让人怀疑的。
“哎？”对这个答案陶子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下一个红灯处才明白了唐云焰的意思，然后非常迅速地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是来暗中调查什么国际性案件的吗？我们怎么半点风声都没听见？”
“抱歉，这方面的事情暂时不能向你们透露。”唐云焰给了陶子珊一个歉意的目光，毒枭据点的事情后期确定下来也是和缉毒组合作，调查友人事情的话还是他一个人来比较好，那件事后背后牵扯比较广，没必要再让无辜的人被牵连了。
“我明白的，保密条例嘛。”陶子珊理解地点头，根本就不用唐云焰进行进一步解释，不过后者前一秒还觉得陶子珊挺善解人意的，但下一秒她的问题就像机关枪一样发出了——
“你说你和毒贩打交道比较多，那你抓过多少毒枭？你们那边是怎么执行任务的？危险系数高吗？你都去什么地方执行过任务？……”
无奈地叹了口气，唐云焰只好再给了陶子珊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我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和你聊这些。”
“啊！没关系，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理我。”大概是被那个笑容给闪到了，如果不是在开车陶子珊肯定配合肢体动作表示不用管她过分强烈的好奇心的。
“我之前几乎没有经手过凶杀案，很多地方还需要你们帮忙。”唐云焰适时转移了话题。
“其实，我也还在学习阶段。”陶子珊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角，“我到重案三组也就半年的时间，之前都是乔姐带我的，希望不会给你拖后腿啊。”
“这话应该我来说，至少刑侦方面你比我有经验。”当然，唐云焰也只是故作谦虚而已。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那个孩子被送来的医院了。”陶子珊见门前正好还有一个空的停车位赶忙将车开了上去，一副生怕晚一秒就不能停车的样子，不过医院的停车位的确非常紧张，两人下车之后发现门卫已经在指挥车辆停到其他地方去，医院内的停车场已经全满了。
“那个孩子在留观室，昨晚医生说如果今天没有什么后续问题就能回家了，接下来他需要的可能就是心理医生了。”陶子珊昨晚也一起跟着来了医院，对路线是非常熟悉，她此时带着唐云焰穿梭在密集的人流中，后者对医院如此密集的人流似乎有些好奇。
“医院每天都那么多人吗？”
“普通门诊可能下午人会比上午少那么一点点，急诊的话一天都差不多，尤其是天气不稳定的时候输液的人甚至会把过道都占满。”陶子珊一边回答唐云焰的疑惑一边在心中猜测，这人会这么不了解国内医院的情况至少是有好几年没有在国内的大城市居住过的。
“就是这里了，在最里面的一个位置。”陶子珊给落后她一步的唐云焰指了一个方向，但那个方向光站着的人就好几个，唐云焰楞是在第一时间没有看见自己寻找的目标；对着同一个方向看了好几秒之后才抢枪看见了那个孩子的半个脑袋。
“打扰了，我们又来了。”由于是人多嘴杂的场合，陶子珊的声音比较轻，而且昨晚已经见过也就没有再亮证件，“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小朋友，你看在这边方便吗？”留观室的床与床之间空位都比较小，正常音量说话如果别人有人都是能听去的。
“没关系的。”死者的前夫李磊是个比较温和又有点木讷的人，面对警察的时候还是稍显紧张，又由于陶子珊他们昨晚的态度就比较好而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所以李磊也不介意他们今天就在这边对孩子进行一些问题的询问，反正周围也都是陌生人，没有什么问题他下午就能带孩子回家了。
微微点头，陶子珊见唐云焰没有什么反应她便自己开始了正常的问话，提问都是围绕案发前后的，也有关注孩子的情绪是否有较大的起伏，是否会被什么问题给刺激到。
孩子的情绪倒还算稳定，只是双手一直揪着被子能反映出他的紧张、悲伤等情绪，面对陶子珊的多数问题也都只是茫然地摇头，要么就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陶子珊有些泄气，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药物的影响有时候就是那么严重的。
“小朋友，请问最近你身边有出现什么比较特别的人吗？”陶子珊在苦想自己还遗漏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唐云焰突然开口，将问题的时间线往前拉了不少，“或者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又或者你有没有和什么人说过家里的事情？近一月个左右发生的都可以说。”
唐云焰的问题让孩子抬头看了他好半晌，然后再转头看向李磊，像是在征询自己的父亲意见。
“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李磊拍了拍自己孩子的肩膀以示鼓励。
点了点头，然后那个孩子给唐云焰讲了一件目前来讲能算是一条比较有用的线索，根据这个孩子讲述的事情陶子珊还当场画了一张画像。
结束了对孩子的问话之后唐云焰也在离开之前对死者前夫李磊在案发时间的不在场证明进行了询问，毕竟这都是需要走的正常程序，李磊对此表示了理解，案发的时间段他正好在公司开会，警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是会议的中场休息时间，得知消息后他立刻就赶到医院了。
“感谢你的配合，后面可能还会有一些问题需要您的孩子来确认。”
“我明白的。”李磊虽然和死者已经离婚，但可能由于孩子的遭遇加上对前妻的一些旧情让他看上去整个人笼罩着比较浓厚的悲痛之情
“如果李磊的不在场证明成立的话他的嫌疑就可以被排除了。”离开医院之后陶子珊有些叹息，虽然父子二人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好像很冷静、平淡，但一个人的眼睛能看出太多的情绪，虽然入重案三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陶子珊觉得这半年也足够她见识了各种人，对于一个普通的人情绪还是能捕捉到的。
“你们查案一般都是这样外面和局里来回跑吗？”唐云焰没有接那个话题，而是发现他们的行车路线似乎回市局的，而且陶子珊在刚才上车前也嘀咕了一句说要先回去和廖睿、蒋龙晖再研究一下后续安排。
“你们不是吗？”陶子珊略觉得奇怪地反问；虽然他们很多时候也都是电话联系，但有些时候还是要回局里再去其他地方调查。
“我经常执行一些比较特殊的任务，还真没做过这方面的事情。”由于任务的特殊性前期都会有专门的人员搜集齐资料让他过目，即使他不放心那些人而亲自搜集信息也不是用这样走访一个地方回去总部和人汇报什么，现在倒是有种挺新奇的感觉，再加上面对的多数人都只是与案件关系不大的普通人，唐云焰也不用一直紧绷神经防止自己一个不小心没了命，这让人有点小愉悦。
“卧底？”陶子珊似乎又突然被勾起了浓重的好奇心，想到唐云焰的身份和他说和哪些人打交道比较多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很特殊的任务。
“有过几次。”一开始也是被很多人认为他的形象不适合当卧底，当有过一次比较成功的经验之后那些人的看法似乎就完全改变了，近几年中类似的任务也多了些。
“是去贩毒的组织还是其他什么黑色势力？有被发现过吗？抓捕那些罪犯的时候他们有知道你是卧底吗？知道你是卧底他们都是什么反应？”一瞬间，陶子珊又化身问题少女了，她总可以在片刻间丢出许许多多的问题。
“这个要怎么说呢？”唐云焰无奈地按了按额角，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会那么问问题的人。
“唔…又是不能详细说的？”看了眼唐云焰的表情，陶子珊撇了撇嘴，似乎已经有准备自己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了。
“也不是，只不过有些事情比较复杂，以后有机会吧。”已经完全结束的任务说说也没关系，只不过现在不是个“讲故事”的好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了！”唐云焰这么随口一句陶子珊可是全然记在了心上，盘算着案子结束要找个好机会来了解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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