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郁微微点头,身边的嬷嬷就带着屋内不相干的人都下去了,独留下她们两人。
林妧躺在床上,还要强撑着起来给陈佳郁行礼。
陈佳郁直勾勾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条在砧板上苦苦挣扎的鱼儿一样,良久,她冷笑一声,“不必了。”
“至于白薇,你也不必叫人去找了,你很快就可以去见她了。”
林妧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陈佳郁,“你把白薇怎么样了?”
惊愕过后,她好像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淮阳王府上下,谁不称赞太妃陈佳郁是菩萨心肠?
当初陈佳郁嫁给许拓之一年未有所出,便主动提出停了她的避子汤,她生下儿子许有纶之后,更是由陈佳郁亲自教养,这些年陈佳郁将她的孩子视为亲子。
十二年前,许拓之战死沙场,她的儿子只有三岁,许家其他人对淮阳王之位是虎视眈眈,是陈佳郁说服自己的母亲德阳长公主,说服自己的母亲彭太后,排除万难扶持着她的儿子坐上了淮阳王之位。
八年前,陈佳郁带着她的儿子前去花园散步,雨后路滑,为了护住她的儿子,陈佳郁摔伤了自己的右胳膊,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
五年前,陈佳郁为了替她的儿子请一位前朝大儒,不惜三次亲赴杭州,为的就是请那位大儒给她的儿子授课……
到了最后,连林妧都觉得无所谓,只要儿子过得好,他喊谁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可更多的时候,她又觉得心里不踏实,她喜欢躲在小院里不假,可逢年过节时总是要露面的,她总觉得陈佳郁看向儿子的目光中根本不是慈爱,而是像看仇人似的。
一个人的言语可以骗人,动作可以骗人,可唯独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此时,陈佳郁的眼神里迸发着熠熠神采,噙笑道:“白薇?林妧啊,没想到如今的你还有心思关心白薇,也怪不得许拓之在世时总是夸你心地善良,如今你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心心念念想着白薇?”
说着,她走近几步,一把捏住林妧的下巴,“今日一早,白薇潜入正院偷东西,人证物证俱在,我念着今日是王爷大喜的日子,给她留了个全尸。”
林妧浑身发抖。
白薇陪了她二十多年啊!
她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白薇与你无怨无仇啊……当年你说你不喜欢老王爷留宿于我的房中,好,那我就‘病’了好几年。”
“当年我生下王爷,你说你想抚养他,好,我答应将王爷养在你的膝下……”
陈佳郁像是疯了一样,扬声打断她的话,“林妧,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什么当年!”
“呵,我不喜欢王爷留宿于你的房中,我一个正妻对着你一个侧妃说这样的话,可真是丢人!哪怕你‘病’了,许拓之也没去瞧过我几次,反倒对你是嘘寒问暖。”
“你又以为我喜欢养你的儿子吗?我没办法啊,当年是许拓之如此授意,要不然一个庶出的儿子如今又怎么会坐上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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