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的花一定有什么名堂。沈灵雨拜托许砚把花朵的照片发到她手机上,在网上依照样子搜索了一通,什么有效信息都没能查到,又趁着事务所没有客人时,钻进读书区翻了一堆古籍。结果,也没能找到有关这种花的记载。
下午的阳光歇着从事务所的落地窗照进来,沈灵雨对着高高的书架,揉着自己僵硬的脖子,很无奈。
许砚坐在外面会客区的沙发上,翻阅她为客人委托事件做的记录,决定接哪一笔单子。听灰叔说,许砚昨晚被胖警官叫去了现场。一直到方才,沈灵雨才见许砚从外面回来。他只上楼去洗漱了一番,换件衣服就下来了,全然没有疲惫的样子。
沈灵雨在读书区来来回回,行动自如,原本至少十五天才能拆的石膏,现在才第八天就被灰叔拆了下来。
“不是说过嘛,之前在医院,给你吃的菜里,放了我家祖传的治伤良药。你的腿已经好了,再这样捂着,小心起痱子。”灰叔拆石膏的时候,这样跟她说。
双脚落地,沈灵雨心中赞叹神奇。
今天,沈灵雨只接待到两位客人,第一位是活人,是个布鞋上打着补丁的中年男人。这个憔悴不堪的男人想要通过事务所,找到跟他吵了一架半个月都没回家的妻子。第二位是已经过世的老太太,只因她的女儿为了挽救丈夫的心动了邪念,特地来求他们帮着规劝。
许砚读完沈灵雨的记录,问她:“第一个客人,报警了吗?“
沈灵雨摇摇头:”我问,客人说妻子是故意躲着,报警只会让她更生气。“
许砚点点头,又问:”他妻子的照片,有吗?”
沈灵雨自己的手机解锁递过去,第一个客人带来的照片有三张,她想让客人把照片留下,客人却舍不得。所以,她才会拿手机把照片另拍了下来。
看完照片,许砚思索片刻,又问她:“生辰八字有吗?”
沈灵雨反应了一会儿,暗赞这个找人的办法很牛,赶忙依照记录本上留下的电话号打过去,跟那边好说歹说,才将生辰八字要了来。谁知,许砚只看了一眼,便说:“这个人的妻子死了,七天之前我在郊外鬼楼见过她,死于邪术仪式,现在尸体在太平间里停着。”
说完,许砚拿起手机给胖警官打了个电话过去,把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告诉了胖警官,又告诉他这个人与鬼楼的案子有关,可能是凶手。
沈灵雨不明白,她问许砚:“为什么判定这个客人有问题?”
许砚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机,给她解释:“半个月了,他能为了找妻子找到事务所来,为什么不直接报警?报警的话,警局早就安排他认尸了。除非他知道他的妻子早已死在鬼楼之中,并认定妻子的尸体不会被发现。事实上,那具尸体的确不应该被发现,鬼楼是拆迁队都拆不掉的,很少有人敢进到那里面。我会去那边,只是个巧合。你问来的生辰八字也很可能是假的,如果他真心要找他的妻子,怎么会在你再三要求下才肯说出她的生辰八字。”
许砚指指屏幕上的女人,道:“她会死,是因为她成了一场邪恶运财仪式的祭品。依我在鬼楼中所见,那场仪式是不可能成功的——仪式的本身就是个古老的骗人把戏,那些邪魔外道为了生计,特地编排来哄骗穷到走投无路,或是财迷心窍的人。今天他找到这里,不过是想通过我们图个心安,确认妻子的鬼魂不会找回来。”
说完,他又滑开手机,开始搜索第二个客人提到的有钱女婿。沈灵雨坐在他对面,期待着他的第二场分析。结果,这次许砚查到一半,忽然停下来问她:“你在书架上找了那么久,想查什么呢?”
沈灵雨指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黑色花朵给他看,道:“这种花,每次它一转,我释放出去的力量就会被打散,遇到它我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从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这么黑的花,我得把它来历查清楚。”
许砚又问:“以前有过类似情况吗?”
想了想,沈灵雨回他:“我对付鬼魂邪祟还好,面对活着的生物时,也会变成普通人。”
许砚一点头:“这是你目前水平不够,不算。”
沈灵雨几乎哭出来,苦着脸摇摇头:“那没有了。”
对面的许砚复低下头去,时不时在手机上打几个字。不一会儿,他抬头对她说:“这单业务,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