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母亲总是不露欢颜。她对他很严厉,就算没做错事也会被冷眼相向,他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做错了事惹的母亲大发雷霆。他时常胡思乱想:母亲是不是不喜欢他?他的出生对母亲来说难道是一种负担吗?
可是如今母亲已经……
好疼……
云泽蜷缩在地上,动了动,努力的想撑起身。
依着母亲的性子,怕是已经和那条大蛇同归于尽了吧?
他双手紧握成拳,泪滴一颗颗打落在泥土里,溅起细微尘埃。
都是因为自己过于卑微弱小,才会连母亲都保护不了!
他一拳一拳不停的击打着身下的泥土,心头的愤怒一波胜过一波。
都是这些该死的妖物!他和母亲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破坏他的生活!
此生,我誓要斩尽世间妖邪!
此仇,不共戴天!
冷风拂来,吹干了他的泪。他渐渐冷静下来,忍痛站起,往东边逃去。
蓬莱!母亲说蓬莱自有办法救她!我要快些,母亲还在等我!
南一谷的生活是质朴单纯的,逃出了禁地的云泽来到了繁华熙攘的人间街道。小贩的吆喝、人来人往的热闹让云泽不由驻足。
如此盛世,怪不得母亲说道也不由神往。
云泽是山水养出来的孩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食烟火的出尘清冷,即便是着装落魄让云泽看起来狼狈异常,却也挡不住有心之人的暗中紧盯。
“孩子!”云泽停下脚步,是在喊他吗?
他疑惑回头,身后微风拂过,只一瞬间云泽便失去了意识。
夜晚的人间,繁华依旧,灯火通明。独属于人间的热闹为静这谧的夜平添了一丝活力。
云时起有些头疼的看了看头顶的牌匾,他就弄不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他捉妖的技术退化了,还是这些小妖精们太会躲了?像个滑不溜秋的黄鳝似的,捉都捉不住!现在感情好,人流量极大的拍卖行里还怎么捉得住!
秉着不能放着妖孽为祸世间的准则,云时起眉头紧锁着踏进了拍卖行里。
“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就炸开在耳边,云泽猛然惊起。他敲了敲沉重混沌的脑袋,打量四周。
他被关在巨大的牢笼之中,笼子被一块普通的布料盖住,此时,微弱的光亮正渗透布料照进内里。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人绑的结实。
他这是在哪?
他怎么会被人绑起来?
还没等强压慌乱的他理出个所以然,盖在笼子上的布料就猛地被掀开——
刺眼的光让云泽下意识眯了眯眼。
“各位买家,这就是我锦轩拍卖行推出的上等奴仆!”
宾客席的买家都瞪大眼睛看着台上笼子里的云泽。他一身白衣,仿如误闯红尘的精灵,气质清冷。微眯的眼眸深邃沉静,却又仿佛思绪万千。如此耐人寻味的气质杂糅在一起,为那原本就出众的容颜抹上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只叫人想不断靠近探索。
云泽慢慢睁眼,发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下来了。
转头看去,是一双双或充满欲望或充满利益算计的眸子……无一不是对他赤裸裸的势在必得。
这样的眼神让云泽恶心。在这里,他就是一件商品,没有人性,只有价值。
“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看到了,这奴仆虽不过七八岁,却是生了个好模样。相信买回去,不定时就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风流公子,如果好生调教……”
云泽不由得白了脸。
难道自己就要在这种地方……
他咬紧牙关,面如死灰。
宾客席上,已经不断有人在出价,抢价,抬价……听着几乎是全场沸腾的叫价声,云起时有些纳闷的摩挲着下巴。
这是在拍卖什么神物?怎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往前挤了挤,好不容易能看到台上之物,却不由得愣了愣。
这是……在拍卖奴隶!?
云起时不由无趣,正准备转身走,却突然惊奇的睁大了双眼!
如果他没看错,台上的那个小娃娃不仅是根骨奇佳,极具慧根的修道者,还是极为稀罕的通灵之体!假以时日,要是认真栽培,定非池中之物!
这可是让他遇到宝了!
云起时顿时放出神识再三确认无误后,运起修为,气沉丹田,出口就是豪迈的一嗓子。
“一百万灵石!”这一声蕴含着大道的古韵声息响彻拍卖会场,顿时震的众人脑壳一疼,顿时会场鸦雀无声。
拍卖者扶了扶头,忍着脑壳撕裂般的疼痛,三次喊价后交易成功。正想着喊人把云泽带下去,却突然眼前一花。
云起时才没那么多时间等到拍卖会结束,他做事直接果断,干脆一冲而上,将笼子的铁门震开,提起云泽后领就是旋身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一袋灵石孤零零的躺在笼子里。
一招瞬移转瞬间及至千里。泛白的天际像一抹锐利的剑气,腾的划破天际,活生生的撕开了夜的诡秘。
云起时提着云泽的衣领来到了他现居住的一间古朴气息十足的院子。看着闭着眼陷入昏迷的云泽,云起时打开客房的门,毫不温柔的将他往床上一扔。
“啊……今天可是花了我一大笔私房钱,连该干的事都没干完……”
声音渐远,床上的云泽“唰”的一声睁眼坐起。他的眸子清明深邃,哪还有刚刚不省人事的模样?
他静止不动的待了一会儿,确定外面确实没人后,他曲起食指,按在绳索上,轻声念了一声“起。”
顿时,云泽的食指指尖被一团烈火包裹,很快就将绳子烧断。
他手脚麻利的解开绳子,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小心谨慎的确认外面没有异样后,快速逃离了这摆设简洁利落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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