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敢开窗,这几日下来惜柔屋子里的味道委实难闻得很,血腥味和腐臭气息凝结起来,像是封住了人身上全部的毛孔一般不畅快。
苏策在这屋子里头轻轻一笑,像是三月春雨化开了这郁境,“王爷若觉得臣有用,臣自然是要倾力相助。”
秦宜一直到晚上,还是忍不住想起苏策说这番话的情形。
相国就是相国,客套话说起来都这么漂亮,这么夺人心魄。
但是这桩案子,委实是难办。
秦宜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早又被蔷薇推门的声音吵醒。
“爷,”蔷薇端着一盆水进来,“瑜王在外头等您呢。”
秦宜今个儿倒是没抱怨,只由着蔷薇伺候了她穿衣洗漱,拿着昨日给于倾乐准备好的贺礼便出了门去。
秦琰见她出来,笑眯眯地迎了上去,挑眉问道:“你准备的什么贺礼?”
秦宜梗了梗脖子,“关你屁事。”
秦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就往前走。
秦宜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是不地道,就没好意思告诉秦琰,可等到了于府那于倾乐拆开礼盒的时候,秦宜方才觉得这俗话说的委实是对。
蛇鼠一窝啊……
她和秦琰送的,都是根金钗,明晃晃的像极了插死人的那两支。
于倾乐面色凝重,然他们俩一个是恒王一个是瑜王,都是于倾乐得罪不起的,只能强笑着道了谢。
秦宜远远瞧见了苏策,便同他打了个招呼,苏策亦是遥遥颔首,算是见礼,秦宜往苏策那里去,却被秦琰抢了个先,坐在了苏策的旁边,秦宜这便只能在秦琰旁边坐下,再一瞧自己旁边是萧密,登时气极。
萧密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前头的于倾乐,“恒王今日倒是有空。”
“久闻佳人才貌双绝,本王今日亦是来欣赏一番。”秦宜笑了笑,朝萧密翻了个白眼。
萧密又同秦宜说了句话,秦宜没理他,只偏过头去小声问了秦琰一句:“可安排好了?”
“虎子办事利索,放心就是。”秦琰唇形几乎不动,举杯说道。
秦宜点头,转过去开始同萧密说起家常来。只见秦宜满面带笑,一巴掌打在了萧密的胳膊上,笑道:“密密!多日不见,你去哪快活去了!”
萧密脸色铁青,秦宜刚刚那一巴掌,是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伤口上,“回王爷的话,臣近来在家养伤,并未出门。”
“我说最近在各大青楼都没瞧见你,”秦宜余光瞥见于倾乐过来,又提高了声音,“密密啊,受了伤是要好好养养,等你好了,本王再约你一道去寻欢作乐!”
秦宜说完,一面笑一面不住地拍着秦琰和萧密,拍的萧密是一脸尴尬加愤怒,然却敢怒不敢言。
秦琰倒是神色平常,转头笑了一句:“说的是啊,唯有和萧公子一道喝酒作乐才算快活。”
萧密握着手中酒杯,指关节已然泛白,秦宜一巴掌一巴掌地往萧密伤口上拍,一面拍一面笑,“可不是!今日也算有缘,咱们京城三个纨绔齐聚,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