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赶尽杀绝
王熙凤猜测的没错，他如今就是想竖起一个箭靶来，将贾珍的注意力给吸引开，让他老子没有精力，再去不分早晚的让他媳妇秦氏去送冰糖莲子羹……
见他哭成这样，王熙凤脸色不大好看。
只是东府里那些龌龊事，又哪里是她们能插手的？
王熙凤纵然心思百转，一时间也想不出主意解东府之局。
而让她为了一个贾蔷，去得罪贾珍，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轻轻一叹后，王熙凤道：“蓉哥儿你也别哭了，这些都是你们爷们儿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插得进话？要不你去求求你琏二叔？”
贾蓉闻言几乎绝望，道：“二叔素不耐烦这些事，他和老爷关系极好，所以也瞧不上我和蔷哥儿……婶婶，侄儿不求你出面护住蔷哥儿，只是待蔷哥儿到西府来时，婶婶能在太爷和二叔跟前替他说几句好话，就感激不尽了。”
王熙凤闻言，扯了扯嘴角，道：“行了，若不答应你，又要哭哭啼啼的，见着也烦，我应下了，你走吧。”
贾蓉磕头谢罢，乖乖离去。
……
麻刀胡同，刘家杂院。
下午时分，贾蔷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春婶儿嚎啕哭叫声。
贾蔷推门而入，就见春婶儿坐在地上大哭，旁边两个邻里老妇在劝，但语气中难掩同情的幸灾乐祸。
刘大妞一边抹泪一边劝说，刘老实和铁牛则闷着头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怎么了？”
贾蔷开口问道。
春婶儿还在大哭，刘老实和铁牛沉闷的不想说话，刘大妞只顾落泪，倒是一个顽童大声道：“老实大伯和铁牛被码头上的管事的开除了，春婶儿的煎饼摊子也被人给砸了，他们被赶出码头不准在上面讨生活了！”
贾蔷点了点头，然后对铁牛道：“姐夫，扶舅母进屋。”
又对刘老实和刘大妞道：“舅舅，表姐，你们也进屋，正好我有事要寻你们商议，此事未必是坏事。”
“哟，这讨饭的活计都丢了，难不成还是好事不成？”一位劝着春婶儿的老妪听了不乐意的说道。
春婶儿却反口骂道：“关你屁尿事！我家甥儿是读书人，住西城荣宁街的大宅子，他不比你知道的多？”
那老妪闻言气恼道：“俗话说的好，天大地大娘舅最大。你这外甥儿既然这般厉害，又一个人住大宅子，怎没见他接你们去住？”
显然，贾蔷不在的时候，春婶儿或是刘大妞没少宣传贾蔷的家境根底。
哪怕贾蔷比在宁国府时已落魄十倍，但相比于这座大杂院来说，还是好的多。
春婶儿先是一滞，随即生气笑道：“你当我刘家和你一样不要脸？听过外甥是舅家的狗，吃完就走的，却没听说过舅家跑去外甥家吃住的……”
却不想话未说尽，就听贾蔷微笑道：“孙婆婆说的其实没错，今儿我来，正是想接舅舅一家去我那里住的。”
此言一出，刘实一家吃惊不已，那孙婆婆却是满脸酸涩嫉妒，遮掩也遮掩不住。
神京城格局，几百年来都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能去西城住，那可是几辈子修来得福气哟！
“蔷哥儿，你在说什么？我们怎能去你那里住？不像话！”
昏暗的堂屋内，刘老实额前的山纹愈发深了，带着苦相说道。
贾蔷坐在木椅上轻声道：“舅舅，此事必是宁府贼子出的手。”
春婶儿闻言气恼嘟囔道：“有码头的营生，一家人总还能活下去。丢了差事，一家人只能饿死！”
话没骂完，她忽地瞄着贾蔷期盼地问道：“外甥儿，莫非你有好门道？”
贾蔷点了点头道：“这几日姐夫陪我一道逛了不少地儿，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操办起来，足以养活一家富足生活。”
春婶儿心里九分不信……
贾蔷继续说道：“你们搬去西城和我一块住，贾珍能在码头上兴风作浪，但在西城权贵云集之地，他反而不敢恣意行凶。我家是二进院子，一人住那里太空旷，你们搬过去，一家人正好有个陪伴。”
刘老实闻言，登时被“一家人”三个字打动了。
他心里有了计较，问贾蔷道：“蔷儿，那往后咱们做什么养家糊口？”
贾蔷微笑道：“舅舅且放心，只要舅舅和姐夫肯出把子力气，家里过上富庶的日子，实非难事。”
见舅舅一家人依旧难以相信，贾蔷只好透露道：“如今世间好赚钱的营生，大都被权贵巨贾所占，不过我在孤本古籍中得了两个方儿，是世间未有之奇物。一种容易些，只咱们这一家人就足够，可积攒起部分家当，衣食无忧，也为第二个方儿攒下些本钱。
等第二个方儿做起来，那才是一桩富贵营生。做好了，什么大宅子都能买得起。”
春婶儿、刘大妞闻言充满期待的喜悦，铁牛嘿嘿傻乐，刘老实则道：“咱们别的没有，出力气却是足够的。”
铁牛憨笑道：“蔷哥儿，有出力的活你都留给俺，俺喜欢干活！”
贾蔷看向铁牛，道：“姐夫，你生性善良，虽有巨力，却从不恃强凌弱，这是好事，只是不知，如果有奸邪歹人欺负上门来，你敢不敢出手护卫家人？”
铁牛闻言一怔，随即满面为难起来。
最后还是刘老实替他解的围，对贾蔷道：“蔷哥儿莫要难为你姐夫，他娘临终前再三叮嘱他，万莫要与人动手。铁牛这孩子没啥能力，但最是孝顺，很听他娘的话……”
春婶儿也恼火道：“这大傻子在码头上天天被人欺负，要不是有你舅舅在，早被人打死了，也不知道还手一回……”
贾蔷闻言，心中苦笑，他想了想道：“这样，以后姐夫在外面时，尽量别看人，也不要开口说话，更不要笑。”
只要不开口不笑，只凭这一身块头和那张牛头马面般的脸，就有十二分的震慑力！
当然，这些震慑一些市井泼皮足够了，对上真正心存坏心的权贵，却只是砧板上的一块肉。
所以贾蔷还要再布置一些后手，以求自保。
贾蔷与刘实一家约定好三日后搬家，就离开了麻刀胡同。
刚回到家，天已暮色，他开门时，才发现门洞后藏着一人。
贾蔷第一时间认出了此人，微微皱眉问道：“蓉哥儿，你怎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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