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景蝉芳看在自己心情好的份儿上,不想跟景蝉芬计较,笑容满面的说:“那就辛苦三姐姐了,妹妹在这里恭祝三姐姐新春快乐,天天开心。”
说完,如行云流水般行完礼,麻溜的走人。
景蝉芬一拳打在棉花团上,剩下的气都憋在肚子里发不出来,气得直跺脚,看着花园的方向说:“走,咱们跟过去!”
青桔轻声提醒道:“姑娘,过年呢。”别惹事儿!
景蝉芬瞪了青桔一眼,却也不敢拧着来,只能气呼呼的往清芬阁走。
景蝉芳来到池塘边,抓起一把鱼食撒进去,原本藏在水面下的鱼立即蜂踊而来。
烟翠看着鱼儿抢食也觉得有趣,笑问:“姑娘,你说这些鱼怎么不怕冷呀?”
景蝉芳悠悠的回了一句:“有吃的,你也不怕冷。”
“奴婢才不是鱼呢!”
“非也,非也,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矣?”
景蝉芳正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说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如此奢靡!真乃祸家之源!”
卧槽!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大哥!
景蝉芳暗骂一声,回头恭顺的回答道:“大哥哥,我只是用米糠喂鱼,并没有浪费粮食,大哥哥如果不信,可以过来看看。”
景兴谊沉着脸着:“只看匣子便知,何需狡辩!”
景蝉芳忍不住嗤笑一声道:“大哥哥只看到匣子好,就断定里面的东西一定精贵,难道就不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么?”
景兴谊顿时勃然大怒,扬起手就朝景蝉芳拍过来!
景蝉芳吓得“啊”的叫了一声!
并习惯性的闭上了眼睛。糟糕,一时口快,说错话了,让景兴谊以为自己是在讽刺他了!
天哪,他会不会打死自己?
景蝉芳一想到那可怕的巴掌即将落到自己头上,身体就忍不住发起抖来,
但是到最后,落下来的巴掌却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疼。
甚至都不算是拍巴掌,只是感觉到头发似乎被揪了一下。
诶?画风不对啊,景兴谊不是男的吗,难道和人吵架也兴揪头发?
景蝉芳大着胆子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却刚好看见景兴谊弯下腰去,然后抓起一块石头往下一砸!
景蝉芳一个激灵把眼睛瞪大,这下看清楚了——抓的是石头,砸的是簪子!
景蝉芳“卧槽”一声,扑过去抢回自己的东西。
但是却没有抢回来,还得忍受恶人先告状。
只听景兴谊“说!这次你又想毒死谁?!”
景兴谊的表情非常凶狠,看上去就像要吃人似的。
景婵芳一时没听懂景兴谊的意思,但是看到那些干瘪瘪的“珠子”,她也来气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那么恭顺。
“你毁了我唯一的‘簪子’,还来问我想毒死谁,你讲不讲道理啊?”
“你还狡辩!”景兴谊厉声吼道,“昨晚你特意带到饭桌上,又故意装作跟秀儿起争执,如果不是一时失手被我捡到,你打算下到谁的碗里?”
景蝉芳总算明白景兴谊是什么意思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的意思是,我在这支‘簪子’里下了毒?”
“难道不是吗?豌豆藏毒这种事,除了你这种本性恶毒之人,还有谁能够想得出来?!”
景蝉芳气的要死,恨不能冲上去暴打景兴谊一顿!
拳头紧了又紧,最后从巧儿手中夺过匣子,将鱼食全洒在水里!
然后端着匣子走向池塘。
烟翠吓得大叫一声:“姑娘!你别想不开呀!”
随即一把揪住景蝉芳。
景蝉芳烦躁的说:“谁想不开了?我就是想舀点水!”
“那,让奴婢来吧。”烟翠讪讪的说。
景蝉芳看看池塘边那厚厚的青苔,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进去,那就真是含冤而死了!
赶紧把匣子递给烟翠。
烟翠不懂景蝉芳的意思,舀了满满一匣子上来!
景蝉芳无语的接过来,反手倒掉大部分,只留一点点在里面,端着来到景兴谊面前,冷冷的说:“拿来。”
“什么?”
“装什么蒜哪?‘簪子’啊!”景蝉芳番了个白眼。
景兴谊对景蝉芳这种没规矩的样子很是不虞,但是想到她就是不规矩的化身,也就懒得再计她对自己的不恭了,满脸狐疑的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景蝉芳没好气的说:“你不是说这支‘簪子’有毒吗?我证明给你看哪!”
景兴谊有点儿明白景蝉芳的意思了,但是却不想交出“簪子”,因为他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景蝉芳正想继续讨要,突然感到眼前晃了一下,那支被摧残得惨不忍睹的“簪子”已经赫然出现在眼前!
原来是巧儿趁景兴谊的注意力都放在景蝉芳身上,猛的一把出手将“簪子”夺了过来。
干得好!巧丫头!
景蝉芳看着景兴谊那惊讶、铁青外带一点尴尬的表情,心中爽到了极点,要不是怕戏演得太过,她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景蝉芳赞许的对巧儿点了点头,说道:“把‘簪子’放在水里搅一下。”
巧儿依言用把“簪子”搅了一下水,拿出来紧紧的捏在手里,一看就是不打算再“还给”景兴谊了。
景蝉芳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端起匣子时的水来“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然后又把匣子倒过来给景兴谊看,并一连声的追问道:“大哥哥,看到了吗?我死了吗?有毒吗?!”
景兴谊的表情微微有些呆滞,他没想到景蝉芳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竟然会这么拼命!
难道她就不怕喝了不干净的水生病么?
景兴谊神情恍惚,没有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直到听到景蝉芳开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那不是正如了大哥哥的意吗?我死了,豌豆藏毒的事也就坐实了!谁还会在乎我是毒死的,还是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而拉肚子拉死的?
再说,我死了,天下也就太平了!那个穷凶极恶、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景家恶女终于伏法了!普天同庆哪!!”
景蝉芳吼的太用力了,感觉脑子都在嗡嗡的叫,四大恶人抬出来三个,她容易么她!
景兴谊听到景蝉芳这一大段话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还有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悲凉之感,感觉极为不舒服。
这真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吗?
景兴谊压下心中疑问,依旧阴沉沉的说:“四妹妹,就算这件事是为兄错怪了你,但是你也得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把吃的东西做成首饰,并且还随时戴在身上?”
妈妈批的!还在怀疑老娘想下毒!
景蝉芳暗暗骂了一声,指着地上的压裙说道:“如你所见,那一小撮碎玉,就是我的最后一件首饰了!为了不有损景家‘积善之家’的名声,我不得不自己动手制造一件首饰出来戴了装门面,只可惜,都被你给毁了!大哥哥,这个解释,你可还算满意?”
景兴谊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跟着就怀疑起来:“你有那么多首饰,都到去哪里了?”
景蝉芳不假思索的说:“换饭吃了。”
“……”景兴谊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其实,景兴谊也知道下人偶尔会怠慢那些不得脸的主子,但他总觉得景蝉芳不至于。
总觉得她这样是为了掩饰什么,在憋着什么坏。
景蝉芳也不在乎景兴谊是否相信,带着人打算离开。
景兴谊却拦住她说:“先别走,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