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地被打开,明亮的阳光照进来,洒满了整个屋子。
彼时,夏韵秋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被突然的光亮差点刺瞎了眼,是哪个混蛋敢来扰她清梦,她不是吩咐过了吗,没有她的允许谁都别来打扰她!
起床气很重的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对着门口就扔了个枕头过去,“不开眼的家伙,滚开!没看到姑奶奶还在睡觉吗?”
枕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到陈胤的头上,他本就被眼前的狼藉惊住了,又被枕头砸了一下,懵了片刻后,闪身入内,门在身后重重的关上了。
外面的人被隔绝了视线,不敢离开,也不敢进去,只听到里面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蒋芸婕怕主子吃亏冲了进去,却见夏韵秋连人带被子趴在了地上,直喊疼。
蒋芸婕和青莲惊的张大了嘴,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陈胤掌风扫了出去。
门又重重的关上,独留她俩面面相觑,这么直接!
蒋芸婕知道主子不是陈胤的对手,却没想到一瞬间就输的这么惨!
“没脸见人了!”夏韵秋趴在被子里挺尸,任凭陈胤说什么,她都一动不动。
“你是打算一直趴在地上?”犀利的声音渐渐逼近,陈胤蹲下扯了扯被角,淡淡的木兰香一下子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腰断了,起不来,你拉我一把。”夏韵秋抬起头,发丝凌乱,眼神澄明,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陈胤二十多岁的时光里,大多与粗犷的将士征战沙场,很少跟女子接触,就连他的院子里除了浣洗的碧儿、萍儿和厨房的莫大娘,其他也皆是男子。
第一次这般被人水汪汪的盯着,心底竟好似被羽毛扫过,涟漪飘远。
顿了顿,他挪开视线,缓缓的伸出了手。
夏韵秋看着那双修长的双手,指尖和掌心里的薄茧,带着沙场独有的厚重,直击眼底,她微微失神,就是这双手撑起了西陵的半壁江山,守护百姓安宁,他所有的尊荣与风光,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若是没有战事,这双手应该会抚琴弄墨,他应该是个翩翩温润公子吧?
思及此,夏韵秋轻轻的将手放进他的掌心,肌肤相触,电流划过心尖,痒痒的,酥酥的,从未有过的感受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陈胤微怔。
夏韵秋用力一拉,顺势一滚,想要将他拽倒在地,陈胤的反应也是非常迅速,落地前单手撑住,长臂一拉,滚出去的夏韵秋被拉了回来,撞到了他撑地的胳膊和腿,俩人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她只着中衣,胸前的起伏抵着他坚实的胸膛,澄亮的眸子映入深邃的眼底,呼吸里都是那清新的木兰香。
陈胤与无数人近身搏斗过,都是力量与骨头的较量,听到的也都是碎裂和痛呼,从未有如此这般的柔软与馨香。
向来冲锋在前,誓死不退的人,在这一刻,被击败。
四目相对,视线胶着,淡淡的旖旎在流淌……
夏韵秋先反应过来,猛地将他一把推开,抱胸将被子挡在胸前,“我们说好的……不能有……亲密接触……”
“你想多了。”陈胤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尘土,面色沉敛,锐利淡漠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一番,“蓬头垢面,抱着也分不出前后,本将军根本下不去口。”
说罢,拂袖而去。
夏韵秋看了看胸口,分明有起伏,哪里分不清前后?
她真想骂人,不仅心盲,眼还瞎!
陈胤负手离去,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吩咐青莲,“帮你们夫人收拾妥当,去前厅用午饭。”
青莲和蒋芸婕低头应“是”。
直到他的背影远了,俩人才控制不住的笑出声,她们小姐在外面可是叱咤商界的“秋爷”呀,怎么在将军面前就成了受气的小野猫了!
夏韵秋愤愤的咬着唇,“这叫示弱,示弱懂不懂?”
人生第一个熊抱,竟如此狼狈!
“小姐说的都对,女子以夫为天,对夫君示弱自是应该。”青莲笑着点头,熟练的挽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堕马髻很快梳好,两侧发丝全部梳起,如云朵般盘绕在头上,衬的她更加的空灵清雅。
发髻妆容收拾妥当,青莲又给她换上一件水云暗纹长袖裙,整个人清爽飘逸,看的蒋芸婕都呆了,“主子,竟生的如此绝色。”
她平日里都是男装,今日竟像是换了一个人。
青莲嗔了她一眼,“那可不,明明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偏要着男装,贴胡子,真真白瞎了老天的赏赐。”
饶是如此绝美,都不及新婚时一身红装来的惊艳,只可惜,将军一眼都未见到,若是见到了,他们是否也与普通夫妻一般琴瑟和鸣?
“就你话多!还不快走,晚了还不知道又生出什么幺蛾子。”夏韵秋大步流星的往前迈,踩到裙摆差点摔倒,幸亏青莲和蒋芸婕及时扶住,她低头看了看蜿蜒在脚底的裙摆,灵光一动,“我又想到了一个好样式,回来就说与你们听。”
青莲与蒋芸婕相视一笑,一前一后的随她往前厅走去。
前厅里,饭菜早已上桌,陈胤坐在桌前净手,布巾还未放下,就看到夏韵秋过来了。
一身浅蓝色水云裙随风轻摆,像一缕清风一下子送来满园春光,乌黑浓密的发丝乖巧熨帖,眉山远黛,玉脂红唇,让他想起了一句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视线凝住,再挪动不了半分。
下人们也惊住了,他们从未见夫人如此装扮过,怎一个美字了得。
夏韵秋礼貌的朝陈胤笑笑,垂在两侧的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太久不穿女装,她都忘了应该迈什么步子。
焉的,脚下一滑,鞋子飞了出去,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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