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安宁陷入巨大混乱中。
‘也罢,名不重要。姓,汝隶属哪个大家,姬?姚?亦或姜?’
“……”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大家中家小家的。
红发少年一脸无辜。
‘汝何故不言?’
这能说什么。
隗安宁背后起了一层薄汗,都市小说看多了,心理建设很难做。
在固行思维的驱使下,想要理解超出自己概念的事物难度还是太大,别人看待她是这样的心态,现在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也是如此,她从来没有这么理解过身边那些把她当做怪胎的人。
能不说吗。
少年等不到她回答,有点失落,很快又振作精神。
‘罢,汝属哪大家的后裔都跟吾无关,冒昧问一句,汝有否见过梦兽?’
唯独这个问题她微微摇了摇头。
从没听过梦兽这个名词。
隗安宁忽然清醒过来,倒抽一口冷气移开视线。
刚才还想着绝对不要搭理他,怎么就回应了!
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就是很大很大的那种。’他在空气中勾勒个大致的形状,‘汝定见过,汝既能看见吾,必定能见梦兽。’
隗安宁不自在地看看周围人。
没有见过你所说的很大很大的东西,别再跟我搭话了求你。
也就是在此时,一个欢快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姜海娜的出现可谓及时得不能再及时,但也相当不合时宜,她的名字就这么暴露了。
红发少年看向姜海娜,顿时兴致全无,重新望向她时一脸雀跃。
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安宁,好名。汝姓wei?哪个wei?’
好友这么轻易就把她给“卖”了。
怎么可能告诉你。
“安宁,安宁,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呀?”
“啊?我、我听着。”
“你最近真的很容易放空耶。”姜海娜耸耸肩,“快点回去啦,我刚碰到秦老师,他说印了新材料,拿好我们回家。”
“好啊。”
隗安宁假装看不到眼前的少年,站起来拍拍衣服,跟着从楼梯上蹦下来的姜海娜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这次理智战胜了情感,等走出好远,她才假装不经意地,悄咪咪回头瞄了眼。
红发少年没有跟上来,甚至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
凭空消失了。
隗安宁这才松了口气,好像虚惊一场。
姜海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啊。”
“有人告诉我说你中午又在走廊上故作神秘,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告诉我。”
谁嘴巴这么大。
“没啊,我只是在想今天天气不错。”
“少来,我刚才在楼梯上面站了一会儿了,你压根没动,双眼发直——”姜海娜做了个目空一切的表情,“就像这样。”
“我又不是第一次发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样才总被人说奇怪啦,就算有点什么也装装样子,别让其他人对你误解更深嘛。”
“别人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今天话好多。”隗安宁说,“快点拿好东西去你家赶作业。”
“好!我们吃披萨,顺便跟你聊聊我刚听到的八卦~”
“什么八卦?”
姜海娜故作神秘地挤眼睛。
拿好新材料,两个女孩慢条斯理地走着,就着夕阳看纸上的图文。
“秦老师马上就要转院了,新老师还没露面就提了一堆新要求~”姜海娜拉长音调,“这可让我怎么活哟~”
负责他们班期中的秦老师教起课来特别严谨,挂在他手上的学生差不多占了出席率的一半。
然而他长得还挺帅,肯上他课的人意外地多。
“你不是还停留在概念图的阶段,修改起来应该很快。”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还是要改。”
“一笔都不想动?那也太懒了。”
“你呢,做到哪儿?”
隗安宁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定稿。”
“哇——那不是比我更惨!不,简直巨惨!”姜海娜立刻勾住她的手肘,“不怕!有姐姐在,姐姐跟你一起通宵!”
“先不说我,你是真的应该好好做,就剩两个礼拜时间,我看你怎么应付。”
“奇迹只会发生在最后三天~”
“随你好了。”
“我瞎说的!帮帮我呗~”
“你先告诉我你听到的八卦,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好吧好吧,透露一点——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班长没来上课?”
“好像有……怎么?”
姜海娜眯起眼,故作深沉地说:“听说班长病了,很严重的病,需要转学到就近的疗养院休养,很多人在说可能跟秦老师有关哦。”
她一愣。
她们的班长是个打扮普通得毫无特色的女孩,长得一般,站在外形俊美的秦老师身边略显格格不入——正因如此,她与秦老师的频繁接触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看她的目光都谈不上友善。
“师生恋?”
“有人是这么猜的啦,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见过秦老师跟班长私下交谈,看起来好像在讨论很严肃的事,除了恋情以外可能还有其他秘密哦~”
“那有什么,班长那人本来就一板一眼,说不定是跟学生会换届的事有关。”
“你的联想力呢,这时候怎么不派用场啦。”
“这种妄加揣测也太伤人了。”
“不就随便聊聊嘛~别人又不知道。”
“小道消息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她也曾深受其害。
姜海娜吐舌头。
“你还是这么无趣,太古板找不到男朋友~”
“那更好,请让我佛系追星。”
“真是的~还以为你追偶像以后就会开朗点,偏偏喜欢了个古板型。”
隗安宁喜欢的偶像组合叫EMBER,严格来说并不是偶像团体,而是实力音乐人,只是他们的外表实在太过出众,经常被划到偶像实力派的模糊界定里。
“那叫严谨。”隗安宁一脸严肃,“Reg简直是全才,既然我的偶像这么优秀,作为他的饭也要严以律己。”
“老古板,你们都是老古板老古板老古板——!”
两个女孩互相推推搡搡,同时笑了出来。
“海娜,班长就在你家楼上的楼上,我看你们关系还行,怎么不去看看她?”
“你以为我没去过吗,她一直窝在家里就是不肯开门,我也没办法嘛。”
“真的病得很严重?”
“谁知道呢~”
隗安宁对姜海娜投了个白眼,忽然感觉有一阵白乎乎的东西从姜海娜的头后经过,吹起她的发丝。
她本能停下脚步。
静下心来才发现,有人时不时经过的走道意外地安静。
“又怎么啦?”姜海娜左看右看。
她茫然了。
刚才她好像看到什么白色毛茸茸的东西与姜海娜擦肩而过,但那东西太大,大到她看不清。
“没……”
话未说完,隗安宁的余光里多出了什么东西,她不情愿地看去——
红发少年正站在她们身后,对她挥手。
‘啊,汝在这。’
这口气,还特地找她?
‘呀,刚才一不留神把汝跟丢了。’
所以说你干嘛要跟着我啊!隗安宁心中一团乱麻。
路人即将与红发少年擦肩而过,他识趣地往旁挪了挪给人让位。
也许此刻唯一能给隗安宁安慰的,就是红发少年脚下那长长的黑影。
‘汝看什么?’红发少年低头看地。
“安宁?”
“啊?”
“你又发呆了。”姜海娜假装不高兴地抬高下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毫无诚意,这样,今天的外卖你付钱吧!”
能受得了她这样神叨叨的估计也只有这个青梅竹马。
刻意无视身后异样的隗安宁拉着好友快步离开,这下即便不回头她也知道,这少年一定跟在她们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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