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待人温和,倒也是个好的。
“依玄尧之见,该设在哪里?”
“回父皇,儿臣以为,皇家别院景色宜人,且地方很是宽裕,不如令百官携眷参加,方能显示父皇对大将军的重视。”
庆宁帝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倒是个好主意,那就依你说的办吧。”
顿了顿,继续道:“你便带领十个金吾卫同礼部……楚侍郎去检查一番别院,别混进了闲杂人等。”
“是,儿臣告退。”封玄尧的唇角上扬一个愉悦的弧度,他带人盘查一番,如此一来,别院不论发生何事,他的嫌疑都小了很多。
况且再不济……还有个替罪羊楚侍郎呢。
季倾歌在家养了几日的病后,右将父子终于在三日后到了京城,洗尘宴于明日酉时在皇家别院举行。
傍晚时分,杜管事揣着一锭银子,成功的贿赂了一个轿夫同意明日让他抬着轿子。
但他不知道之所以他可以这么容易的贿赂了轿夫,却是因为是季倾歌提前让丫鬟和轿夫打好了招呼。
季倾歌今日穿了件丁香色紫绣蝶纹软烟罗春衫,下身配了同色的石榴裙。
此时相府的花厅,季倾歌将两个精致小巧的酒樽用手帕包着,握在手中,季遥之正坐在椅子上一派闲适饮着茶水,季倾歌几步走到他身旁。
“哥哥,你是坐在爹爹旁边的吧?”
“对啊。”季遥之抬头,不明白季倾歌何故此问,但也的确如此,洗尘宴上男女是分开坐的,然后便是一家人坐在一起。
也就是说他会和父亲坐在一起,而季倾歌是和娘亲坐在一起的。
季倾歌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季遥之,“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皇家别院不如宫里来的安全,哥哥你拿着这两个酒樽,你和爹爹喝酒的时候不要用宫人准备的酒樽。”
其实她原本只准备了一个,但又觉得太过明显,便又备了一个。
季遥之一怔,缓缓道:“怎么会呢?婉婉你想多了,别院二皇子都去巡查过了。”
季倾歌心里冷笑,只有他巡查过才是更加的危险呢!
“还是以防万一吧,”季倾歌打定主意要让季遥之带着酒樽。
静下心来好好想想,那毒绝不会是下在酒中,因为那一壶酒,不止爹爹一人会喝。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药是下在酒樽中的。
季遥之见自家妹妹如此坚定的样子,也不再拒绝,接过了帕子。
申时末,一家人出发去皇家别院,季翎季遥之父子分别坐在两匹毛色黝黑发亮的马上,而季倾歌和苏鸢则是坐在后面不远处的四人抬的轿子中。
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几人便行至了目的地,别院外此时倒是已经聚集了不少马车。
皇家别院绿瓦朱墙,雕栏玉砌,飞阁流丹,尽显雍容华贵。
迈进院门,走入垂花门,是一条长长的石路,两边种着两排有名的树,随风摇曳。
比起皇宫的庄重威严,别院的确可以令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一些。
季翎和季遥之走在前面,季倾歌和苏鸢走在后面,两人手挽着手,时不时的有苏鸢相熟的官家夫人和苏鸢打一声招呼。
来到正厅,里面此时已经没有多少空着的位置,苏鸢母女二人扫视一圈,来到了季倾歌二婶沈氏的身旁。
季倾歌的二叔季栩和季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职于大理寺,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为人正直清廉。
沈氏看见季倾歌,保养得宜的脸上漾开了温暖柔和的笑,“婉婉,来让二婶瞧瞧,听你二叔说你前几日生了病,怎么样?好些了吗?”
季倾歌微微一笑,“二婶放心,婉婉已经痊愈。”
沈氏这个人的性子,和她娘亲差不多,温柔和善,所以不管是季倾歌和二婶之间,还是苏鸢和沈氏妯娌之间,均相处的十分融洽。
两家虽早已分家,但逢年过节都会聚在一起。
苏鸢母女落座不久,便有两个身着粉色宫装的丫鬟给两人面前摆上了酒樽,季倾歌看着酒樽,眉心微动,然后望向对面席中的季翎父子二人。
见二人面前果然换成了她准备的酒樽,其实她准备的酒樽和别院备着的并无不同,只不过她的更为崭新一些,比起旁的,颜色稍亮一些。
她赞许的一笑,季遥之注意到她投来的眼神,对她挑挑眉。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紧接着,从门口的方向,缓缓地走入三人。
“众卿家不必拘礼,坐下吧!”庆宁帝走到上座,温和的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皇上还没坐着呢,谁敢坐下啊?所以众人依旧站着。
庆宁帝今日并未穿龙袍,而是着了一件玄色阔袖蟒袍,但天子威严,真龙之气,绝不会因为换了件衣服就消失,庆宁帝如今而立之年,五官俊朗,目光如炬。
季皇后一身正红色的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云鬓峨峨,只斜插了一只缠丝变形赤金镶珠凤簪,傅粉施朱,淡扫蛾眉。
皇后的美,没有萧贵妃的艳丽,却更显清雅,端的是一个端庄大气、雍容华贵。
另一边的萧贵妃着了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同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
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犹如出水芙蓉。
圣上是个专情的人,一生宫中只皇后一个嫔妃二人,皇后是季丞相嫡亲的妹妹,和皇上是年少夫妻,两人感情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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