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禧猛的从床上站起,快步出了房门奔向隔壁。绕过屏风进去,只见一口鲜血正从榻上身着月绫中衣,面色苍白的男人的口中喷出。一旁的丫鬟吓得直发抖,却是一动不动的呆在那儿。
谢云禧快步上前,抽了一方帕子便伸到男人的下颚处,鲜血很快就晕染了整方帕子。她强忍着心底的害怕,轻拍着男人的后背,“你哪里难受?”
男人顺了顺气,侧头瞧了过来,只一眼,谢云禧便呆住了。顾缙眸色沉沉,眼底似酝酿着风暴,深不可测。不愧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主帅,眼神锋利,似能将人看穿。
“哎,这屋也是你能进的,还不赶紧出去!”丫鬟这时才反应过来,瞧见谢云禧没好气地说道。
谢云禧抬头,狠狠地瞪过去眼神如同吃人般,原是娇娇的声音此刻透着不容违逆,“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大夫!”
丫鬟骇了一大跳,扭头慌不择路地出去了。
很快,乌泱泱的便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贵妇人瞧见谢云禧,眉头顿时一皱,不悦道,“你不在新房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满满的不善。
谢云禧收敛神情,一脸胆怯的样子,“刚刚……儿媳听见惊吓声,这才过来的。母亲,大夫来了吗?”
“李大夫,快给我儿看看。”
这时,终于有个长着山羊胡的男人拎着药箱从人群里挤出来,开始替顾缙诊脉。片刻后,只听他道,“不碍事,世子胸口积着淤血,吐出来就好了。老朽再开个方子,照着服几帖。”
说完,便走到一旁去开方。
被挤到角落的谢云禧发现顾缙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却并未说一个字。她觉得有些奇怪,又扭头去看那开药的大夫。当看清药方中的几味药时,不由心中腹诽,这是什么庸医,给重伤之人开如此大补的方子,是想将人给补死吗?
景国公府的人脑子都坏了吧。
谢云禧悄悄打量着景国公夫人宁氏,只见她面容端肃却没有一丝忧色,完全不像是一个担心儿子伤势的母亲。
不过宁氏是继母,嫁过来时顾缙已经十几岁了,自是没什么母子情份的。再说了,宁氏膝下也有个儿子,这亲生儿子自然是比继子要好的。
如今这个继子不仅承袭了世子之位还战功赫赫,她的儿子往后还能捞到些什么。但凡是有些上进心的主母,怕是都咽不下这口气吧。
不被注意的谢云禧已经快压不住自己心底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了,虽早就知道家里给她寻的不是什么安乐窝,所以才要了十万两来傍身。可看眼下这架势,只怕世子前脚一咽气,后脚她就得被人给拆成骨头了。
真是从狼窝里跳出来,又进了虎穴。
乱糟糟的想了一通,待回过神来,宁氏已经打算走了,随即又顿住,看向一旁装木头的谢云禧,语气冷淡,“你也回去吧,别待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谢云禧并不想走,所以没吭声,宁氏也懒得理她,带着方才那一大群人走了个干净。
谢云禧左看右看,过去倒了杯热茶,端着去给顾缙漱口。顾缙半倚着床,就着她的手喝了口茶,吐到床边的铜盂里。
“多谢。”顾缙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沉沉却格外好听。
“应该的。”谢云禧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那药……不能吃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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