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姑娘为什么颠倒黑白?我要服侍世子喝药被你拦下,你要抢药碗才撒了药,为何要赖到我身上?”谢云禧此刻眉心紧皱,柔弱可怜,哪有方才找茬时的混样。“我知道以谢家的门楣远比不上景国公府,可我不管如何也是国公府明媒正娶回来的儿媳,再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丫鬟来轻贱诬蔑!”
谢云禧说着,已是一副悲愤不已的样子。
“你胡说!”海棠有一丝惊慌,转头看见顾缙,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世子都瞧见的,世子,您跟周嬷嬷说,奴婢没有!”
顾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冷冷道,“你对世子妃不敬。”
只这一句话,也不用管她到底做了什么,就足够她喝一壶的了。
“海棠不敬世子妃,不好好服侍世子,春山居容不下你。”周嬷嬷冷冷地说道,“给我滚出去!”
海棠恨极了,却不敢在周嬷嬷面前放肆,狠狠地剜了谢云禧一眼,便出去了。
周嬷嬷这才快步走到榻边的小凳上坐下,一脸忧心,“老奴回来迟了,让世子受这等贱蹄子的怠慢。”随后又愤愤道,“她们想将我调出去困住然后生事,也得看我给不给机会。”
顾缙摇了摇头,淡笑道,“世子妃察觉那汤药有问题,所以故意与海棠起了争执,泼了那药。”
周嬷嬷起身,朝谢云禧行了一礼,谢云禧随即便回了半礼。这周嬷嬷一看便是顾缙的亲信,对她自然是要恭敬些的。
“世子妃如何发现端倪的?”周嬷嬷老辣,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姑娘家能发现药有问题,心里更是还揣着她是那些人故意放进来的奸细。这一招,也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们。
谢云禧毫不畏惧这般打量与试探,只温声道,“其实我也只是猜的,世子伤重,按理来说需要温养,可那大夫开的药方中好几味药都是大补,一般的人吃了都得流鼻血,何况世子如今虚不受补。”
猜得那样准,也不知是该说谢云禧洞若观火还是运气太好。
周嬷嬷深深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道,“今日之事,多谢世子妃。”
“应该的。”谢云禧也不居功。
周嬷嬷随即扭头对顾缙道,“既然老奴回来了,日后春山居便是铁桶一座,她们休想再把手插进来。世子先歇着,老奴去煎药。”
“让我的丫鬟连翘去吧,她手脚麻利,办事也谨慎。嬷嬷刚回来,需得先歇歇。”谢云禧开口道。
周嬷嬷点了点头,“那老奴便先下去换身衣裳。”
屋里很快又只剩下谢云禧与顾缙,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还道世子看中了海棠姑娘的容色,所以舍不得开口斥责她呢。”
“她是祖母在我伤重时派过来照料我的。”
谢云禧瞬间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脾气这么大,原来是老夫人身边的,指不定老夫人还哄骗她照顾好了世子便许她个前程。
“那她还得感谢我救了她一命,世子要是在她的照料下吐血死了,她怕是得被丢出去喂狼吧。”
顾缙闭上眼假寐,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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