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婆子进来,走向孙女床边,眉头皱着。
“你这娃,怎么乱说话呢,明明就是阿平推的人,你非说你大哥推的,你知不知道,你大哥现在是秀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后咱们全家人可都得靠他!”
苏悦怎么不知道。苏成推了人,栽赃嫁祸到苏平身上,她这个奶奶也没少出力儿呢。
一旁的苏平捏着手心,“奶,不是我推的!大哥和孙安在河边走,我过去送饭,看见大哥把人推进——”他话还没说完,刘老婆子突然一个巴掌甩了过来,“你胡说什么,分明就是你推的人,还要栽赃诬陷你大哥,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跟你娘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苏平右脸火辣辣的疼,可这是他奶,不能打,忍不住想理论,却被他姐拦下。
她抬头看着刘婆子,“那奶想说什么?”
孙女胸口处还有嫣红的血迹,这老太太却也不管,道,“这几天的你知道请大夫花了多少银两吗?整整一两银子,赔钱丫头害人不浅!你一会儿就去外头跟人说,你二婶没有害你,孙安也是阿平推的!还有,给我老老实实嫁到孙家去!”
“奶,我昨天也说了,人就是阿平推的。”
苏悦脸色苍白,唇角却带着诡异笑容,“可是村里人不信啊,我有什么办法?”
“你!”刘老婆子见不得不受教的孙女,正要像打苏平一样一把掌打下去。
“打啊,奶,你把我打死了正好,大哥就有了一个杀人的娘了。”苏悦仰着脸,笑眯眯的看着刘老婆子,“就是不知道有了一个杀人犯娘亲,大哥这秀才,还做不做得下去!”
“你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死了那你是你命硬!”要说家里现在最恨苏悦的,那应该就是俞秋兰了。
“那就试试,阿平,你记着,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的尸体拖进去衙门,到时候县太爷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俞氏恨啊,恨的牙痒痒啊。从来都是她算计别人,这个家里还没有人敢算计她,可如今她却偏偏被一个黄毛丫头算计了,还算计的有苦说不出。她瞪着苏悦,苏悦也看着她,只一眼,俞秋兰又有些毛骨悚然。
这丫头可比自己狠多了,她狠,是对别人狠,可这丫头对自己都狠!
刘老婆子跟二儿媳妇一条心,只把苏成当孙子看。
气的胸口发痒,“我告诉你,你就是个赔钱的贱丫头,这孙家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孙家要五十两银子!都是大房闯出来的祸!”
这话一出赵素梅和苏平眼睛都气红了,还是一旁的苏老爷子看情况不对,哼了两声,道,“丫头都这样了,还怎么成婚!孙家要银子就给他们!行了,都散了!老大家的,还不去做饭,马上就到晌午了。”
俞秋兰尚还觉得不满意呢,大房一直都是她捏在手里的玩物,如今却突然不受她控制了。
“公公——”
“这件事儿就到这儿了,既然丫头不愿意嫁就算了。”
“那成儿进京赶考的盘缠怎么办?五十两银子要是赔给孙家,哪还有钱?”
“不是还有秀姐姐吗?那可是大哥的亲妹妹,想必是愿意嫁到孙家的,大哥的前程最重要,不是吗?”苏悦幽幽道。
“秀儿怎么能跟你一样!”刘老婆子和俞秋兰同时道。
苏秀是俞秋兰的小女儿,在苏家女儿是赔钱货,不值钱,可俞秋兰就有这样的本事让苏秀成为家里最受宠的。
苏悦脸冷了下来,一旁原本还在哭的赵素梅脸色也不好看了。到底苏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知道如今不能再逼下去,二房的大孙子是个秀才,以后全家要仰仗他。可如今吃穿喝的,都靠着大房种地。
“行了,都出去。”
任劳任怨的是大房,苏老爷子清楚,现在可不敢跟大房离了心。
“婆婆,那五十两银子怎么办?我还想着,成儿刚考上了秀才,哪里都需要花钱啊?”
孙家不过是个富户,加之又不止孙安一个儿子,自打苏成考上了秀才,存心交个好,自然没打算继续寻事儿。说要拿苏悦过去抵债,完全是俞秋兰想要换嫁妆钱,刘老婆子自然也知晓。
“这件事不许再想!”
苏老爷子是默认俞秋兰算计大房的,毕竟他一向疼爱二房。可是现在满村人都知道了二儿媳妇逼着大房孙女嫁阴亲换银子,连带着推人落水那件事儿都翻了出来!
“你这个蠢妇!今儿悦儿要真的死了,你才是害了成儿一辈子!你现在最好盼着她没事儿!还结阴亲,悦儿可是成儿的亲堂妹,要是以后他做了县太爷,被人扒出来,你让他怎么做人!”
俞秋兰把婆婆哄着捏在手心里,可公公比婆婆精明多了,便不敢再说什么。反正她再说什么,谁都不会信!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有人拿自己命陷害人。
——
那一剪刀也是往心脉方向戳的,尤其是在古代这种地方,郎中水平有限。
苏悦发了高烧,知道自己或许是感染了。一旁的赵素梅拉着苏悦的手哭的十分凄苦,嘴里不停念着苏悦的名字,一旁的苏平也是——苏悦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两个痛哭的人,突然心里恨了起来。
她这辈子上辈子想要的,不过是疼爱她的家人。现在家人有了,可想要过好日子,却还得她辛苦算计,老天爷何其不公?这样想着,胸口又疼痛难忍,竟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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