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我是你二婶啊,你,你可别想不开!”
俞秋兰一步步往后退,门却刚才被她踹坏了,怎么也打不开,她平时里算计大房还成,可却哪里见过这样狠的眼神。她看自己,活像是看屠夫案板下的肉!
苏悦脸上的笑容不见,步步逼近。俞秋兰一头的冷汗,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剪刀,腿都发软,“悦儿,咱们可是一家人,没什么说不开……啊!!!”一股子热烫血红飞溅到脸上,俞秋兰大叫一声,立马捂着脑袋蹲下。
“杀人了,救命啊!我二婶要杀我!娘,救命啊!”
俞秋兰抬起头来,却瞧见了生平中最恐怖的一幕。侄女手中的剪刀,却是戳进了她自己的胸膛。
嘴里喊着救命,可手却握住了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将那把剪刀塞进她的手里——
“啊啊啊!”魔鬼,这是魔鬼!
赵素梅是听到女儿的呼救声急忙赶来的,却没想到看到的场景居然会是这样。俞秋兰手里拿着剪刀,正戳向女儿胸口,女儿泪眼汪汪看着自己,“娘,快救我,二婶要杀我!”
今儿个是苏成考中秀才,宴请了不少同村人。几乎这边传来呼救声,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过来了。
俞秋兰手里还握着剪刀,脸上沾着血迹,蹲在一边儿像是吓傻了一样。
“娘,救我,二婶要杀了我”,苏悦脸上不见刚才的表情,虚弱无比,“二婶说不让我把大哥推孙安落水的事儿说出去,不然就杀了我。——我说是大哥推的,不是阿平,二婶就要杀我,娘,好疼啊……”
苏悦话说的条理不清晰,却也刚刚好。
赵素梅惊慌的看着女儿胸口的简单,血液不断的往下流,女儿的脸色也越发苍白。赵素梅是个温柔惯了的人,此刻却仿佛林中失子的母兽,突然就冲着俞秋兰打过去,“贱人,你这个贱人!”
此时刘老婆子——便是苏家的祖母,并着苏老爷子才一起过来,身后还跟着苏成以及许多看客。
俞秋兰被赵素梅撕扯着头发,这才醒过神来,却发现大房的屋子里居然聚了一堆儿人,都在看自己。赵素梅打了俞秋兰几巴掌,又连忙去扶女儿,苏悦却挣扎着从她怀里起身,又艰难的爬行到俞秋兰身边。
砰砰砰的磕头,像是不知道疼一样。
“二婶,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是阿平推的孙安下水,不是大哥!我嫁到孙家去,我给孙安当鬼媳妇,我给大哥换进京考试的盘缠,家里的两亩地还有银子都给二婶,求你别杀我!”说完仰着脸,好像疼的不行喘吸了起来,正好让人看见她红肿的额头惨败的面色。
赵素梅心中凄苦无比,顿时抱着自己的女儿,痛嚎出声,“我的儿啊!是为娘没本事,让你被人欺负!”
一个村出一个秀才不大容易,村中老少都在这里看着。
一个村的,谁什么性子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数目。这苏家老二娶了个精明媳妇,明明长房长子是苏平,读书的却是苏成,推人下水的是苏成,现在却成了苏平,二房又不是没女儿,谁不知道这些年苏家大房任劳任怨干活供养侄子,还要卖人家女儿跟个死人成婚!
这俞秋兰狠啊——
“没有,我没碰她,是她自己个儿拿剪刀戳的自己!”等俞秋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村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同了。
“我真的没有碰她!她说谎!我家成儿是秀才郎,怎么会推人下水,再说当时那么多人看见了,是苏平推的!”
“二婶,是我说谎。你别杀我,是我说慌,我是赔钱货!我该被卖了给大哥做盘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二婶!我以后给大哥做牛做马!二婶,求你别杀我——”苏悦突然声音拔高,紧接着便晕死了。
赵素梅抱着她,大叫几声女儿的名字便哽咽的说不出话。
俞秋兰也说不出话,气的胸口不平。一个穿金带银,一个瘦巴巴身上还血淋淋,况且一个小姑娘就算说谎敢拿剪刀戳胸口——流那么多血,说不准真不行了!
“好了!老大家的,哭什么哭!悦儿还没死呢!还不快去请大夫!”刘老婆子眉头一皱,请个大夫上门至少也要一百文,可如今却不能不请。俞秋兰个办事没脑子的,这孙女要是死了,她不得去衙门里关着,大孙子怎么能有一个犯人娘?
晦气,就应该让这个赔钱货病死!
苏老爷子怕家丑外扬,连忙让几个孙子孙女把家里的客人都送走了。到是有几个想留下了看闲话的,可到底苏成现在是秀才了,都得给苏家几分面子,很快苏家院子便安静了下来。
苏悦晕之前说的话是演戏,晕却不是。
那一剪刀,她是实打实的往自己胸口上戳的。苏悦上辈子也不算有大本事的人,她是个孤儿,靠着奖学金助学金念完了大学毕业,也在社会打拼了五六年才有了房,有了产业,形形色色的人也都见过。
俞氏这样的人,嘴能翻,心更狠,不见点血她怎么能安分下来。这一剪刀下去,就算没有证据,所有人也都会相信她。毕竟,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姐,你可算醒了。大夫说了,你流了太多血,今儿要是不醒,就再也醒不来了。”
苏悦睁开眼,面前却是一个半大的少年,黑黝黝的,眼带着红彤彤的,还有些怒气。一旁赵素梅还在哭,哭的苏悦有些头疼,有心让她别吵,可对上那双愁苦的眼睛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是原主的娘,也是她的娘。
起码她对她是真心的爱护。
“我早都说了,我没有推孙安下水!爹和娘就是不信我,还要把你嫁给个死人!姐,你放心,只要我活着,绝对不会让你嫁到孙家!”
苏悦想说些什么,可胸口实在太疼了,只笑了笑。
赵素梅软弱,原主亲爹又是个孝顺的,要是这个弟弟还不跟自己齐心,在这古代,一个势单力薄的姑娘家,倒真不那么容易过下去了。
苏悦从来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既然到了这儿,既然活了下来,她就要活得好好的。
“二婶呢?”
苏平看着他姐,“外头呢——”话还没说完,俞秋兰便夺门而入,直直奔向苏悦的床便,“好你个赔钱货,分明是你自己拿刀子戳的你自己,你还想陷害我!我告诉你,家里头因为苏平的事儿已经赔了不少银子给孙家,你不嫁也得嫁!”
“俞秋兰!你还要胡说!那天村里头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赵素梅立马站起来理论,她双眼红肿,看上去像哭了一夜。后面苏家的老爷子和刘婆子也都进来了,苏悦爹和她大伯都在城里,苏成是秀才,昨个儿他秀才宴上他娘居然杀人,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今儿一大早起来就提着礼物挨家挨户送去封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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