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束轻衫,北方裹绒貂。
龙阳城城门,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几个身裹绒貂的汉子望着城门上的几个龙蛇大字,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在这座艳阳高照的龙阳城,普遍装束都是轻衫薄衣,这裹着绒貂出现在城门的几个汉子显得与龙阳城的气候有些格格不入。
对于这些目光短浅见识更短浅的守城护卫来说,这身裹貂装束难免会让他们觉得扎眼,不过他们却是不敢投射出讶异的眼神,龙阳城本就对外面世界心存几分敬畏,再看这一身价格不菲的华贵皮貂,本能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裹貂汉子相貌粗犷,腰间悬有一柄似剑非剑,似刀飞刀的宽大武器,古朴沉重,与这些汉子粗犷的相貌倒有几分相得益彰。
“算起来,龙阳城李家与极北冰窟还是有几分孽缘的,当年李霸天从冰窟取走的一线金也是时候讨要回来了。”一个裹貂汉子看了一眼龙阳城道。
“龙阳城李家,对极北冰窟有恩也有怨,说到底还是恩大于怨,真要做起来,还真是有些麻烦啊。”旁边一个手握刀剑的裹貂汉子头疼的道。
“一线金只借五百年,如今都已经将近千年了,恩怨早已经烟消云散,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事。”裹貂汉子毫不在意的回应道。
手握刀剑的裹貂汉子点了点头,道:“终归还是要采用温和的手段才行啊,冰窟中可是还有着一具活死人呢,虽然借一线金的情分已经湮灭成虚无,但那具活死人的情分却是不能不给啊。”
说完,也不待身边的同伴答话,在守城护卫敬畏的目光中走入了城内,当手握刀剑的裹貂汉子踏进城门的那一刻,眼中悄然有一线银光闪动,明灭无息,裹貂汉子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当几个裹貂汉子消失在城门中后,守城护卫面色才恢复如初,暗自嘀咕了一句:“这都是今天入城的第三波人了,难道龙阳城要变天了?”
……
李洛龙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的他全身酥软,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汗珠如一线雨水一样从脸颊上滑落,滴到地面上。
李洛龙躺在地上,看着不断偏移的艳阳,在心里已经将那个一走了之的师父骂到了祖宗十八代。
“狗屁的读书人,就是一个无赖。”李洛龙艰难的站起身来,嘴中还在不断地咒骂。
李洛龙边走边小声嘀咕着:“折腾死小爷了,老头你等着,小爷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打定主意后,李洛龙也不管从身上传来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酸痛,提起步子就向着小街跑去。
小街上,那个草鞋大汉依然躲在一角阴影中,此时正在满眼鄙夷的看着意气风发的说书先生,啐了一口浓痰,咒骂了一声:“狗屁的学问没有就会在这里妖言惑众。”
说书先生意兴阑珊神采飞扬,口中唾沫横飞却犹自不觉丢了读书人的气质,看了一眼前方几个服饰华丽的听客,又开口朗声道:“龙阳城有一井泉,名曰黄泉井,此井直通黄泉九幽之底,此泉有夺魂取魄隔阴阻阳之能,一酒见黄泉说的就是这口井水所酿之酒,这口井就在龙阳城的老酒街中,不知各位可曾听说过?”
墨蓝长袍少年眉头微皱,以他的见识自然不会认为这段说词是眼前这个说书人信口胡诌的,他本就来自大洲,各种光怪陆离的奇闻异事或许听在龙阳城内的小百姓口中是荒诞的无稽之谈,但听到他耳朵中却并没有那么让人匪夷所思,不说其他,光是少年所在家族中的那一页无字纸张就比说书人口中的那口井还要怪异。
墨蓝长袍少年微微侧目,看向身旁的沧桑老者,似乎是想要寻找到答案。
“是有一酒见黄泉之称的黄酒泉,黄泉阁的人。”身旁的沧桑老者面色不变,提醒道。
墨蓝色长袍少年摇了摇头,也就失去了听书的兴趣,倒是那一袭水清色长袍男子听的津津有味。
“少爷,此人口中的那口黄泉井乃是黄泉阁的宝物。”头发花白的老者开口提醒道。
水清色长袍少年随意的点了点头,道:“没想到黄泉阁的手脚都伸到龙阳城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密谋那把‘蛰龙’,要真是那样,可就有些麻烦了,黄泉阁可不好惹啊!”
头发花白的老者微微一笑,道:“一剑裂天就好惹了?”
水清色长袍洒然一笑,道:“这个更难惹啊!”
说书先生见到无人应答,有些尴尬,捧起碎纹裂底茶杯喝了一口苦茶,故作神秘的道:“各位想不想知道这口井的来头?”
水清色长袍少年很不捧场的摇了摇头。
本来神情还是飞扬的说书先生顿时蔫了下来,有些怀疑自己说书的本事了,叹息了一声道:“糊口难啊!”
就在说书先生暗自摇头叹息间,远处一行裹貂人正在缓缓向这里走来,说书先生眉眼一瞟,顿时神意盎然,一看这群人就知道是人傻钱多的主,然后整整不见衣冠的衣冠,又开口道:“这口井来历可大了,传说乃是一口龙涎所成,其中藏有一份龙气,因为龙气中夹杂着磅礴气运,所以这口井泉才会有夺天地阴阳造化之力。”
几位裹貂汉子停下脚步,瞥了一眼正在有意和无意听书的两个少年,便将目光转向了说书先生。
“这群人是何方来者?”水清色长袍少年见到几个不合时宜的裹貂者,没有蹙起,侧头问道。
“看其手中的宽厚武器,像是极北冰窟的‘刀剑’,想来应该是极北冰窟的人,现在出现在龙阳城应该也是冲着它而来,他们是如何知道的?”花白发丝老者一脸的疑惑。
“你有瞒天计,我有过海策,管他们是如何知道的,极北冰窟离这里有十万八千里远,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条过江龙,名头强劲,后劲不足,没什么可担心的。”水清色长袍少年轻声说道。
“也对,打不过就跑,正好是你擅长的。”花白头发老者笑着道。
“我这叫惜福珍命。”水清色长袍少年不以为耻的说道。
几个裹貂汉子来至前方,手握刀剑的裹貂汉直接打断了说书先生,嗓音雄厚的问道:“老先生可知千年之前的李家事迹?”
说书先生面色和善的回应道:“不知。”
几个裹貂汉子摇了摇头,直接转身离开了。
水清色长袍少年看着离去的裹貂汉,双眼虚眯了起来,眼中隐隐有着不善的光芒闪动。
直到几个裹貂汉子消失在视线中,水清色长袍少年面色才恢复如初,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钱,对着说书先生晃了晃,道:“先生可知那口井泉所在何处?”
说书先生看着那一枚银钱,双眼骤然放亮,慌忙点头道:“龙阳城可还没有老朽不知道的地方。”
“烦请先生为在下引路,这枚银钱就归你了。”少年认真的道。
说书先生立马为难了起来,挠了挠头道:“那地方太可怕,老朽不敢去啊。它就在老酒街,你自己去吧。”
少年将那枚银钱抛给说书先生,转身离去。
几个裹貂汉子离开小街后,便跟随着手握刀剑的汉子向前走去,手握刀剑的裹貂汉子瞳孔中有一线银光明灭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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