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突然有女人的声音,贺闻朝抬眼。
镜子里,他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姜荫,正靠着墙跟他说话。
姜荫盯着他,看清贺闻朝那一瞬间因震惊而放大的瞳孔。
她说,“原来你还有人的情感,我还以为你当真是块冰呢。”
姜荫边说,边往他那里走。
姜荫身上也有股很浓烈的香水味,要是放在平时,她很讨厌这种味道,但因工作需要,她没有办法。
她一靠近,贺闻朝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干嘛毁我生意?”说到这里,姜荫的脾气也上来了,她说不清心头作祟那种感觉,究竟是因为贺闻朝毁了她一桩生意,还是因为他脸上厌恶的表情过于明显。
贺闻朝下意识想要去看卫生间标志。
他视线在找。
姜荫似乎猜到他的想法,从唇边抽出她的烟,说道,“别看了,男女共用。”
说完,她笑着,走近靠在洗手台另一端的贺闻朝。
最后站定在他咫尺的距离。
这样的姿势很暧昧。
姜荫问,“你以为你救过我三次,就和我很熟?熟到可以毁坏我一桩生意?”
她说话的时候,贺闻朝能闻到她嘴里女士烟的味道,像水果,又有点薄荷的感觉。
贺闻朝没有迁就她的身高而低头,身板靠着墙,很直,眉头紧皱。
姜荫突然有股想笑的冲动。
他的表情赤裸裸告诉她,你别再靠近。
贺闻朝回,“你要是想告诉别人你身上的伤,大可以去。”
这个回答一出,怔愣的反而是江荫。
她没料到这样的回应。
当时从包厢出来的一瞬,她想过很多种,贺闻朝这么做的理由,无非就是三种,他厌恶姜志南,二,他厌恶自己……
三……他喜欢自己……
看他和自己交际这么多次,应该可以排除第二种,姜荫想。
随后便只剩两种。
姜荫下意识觉得第三种不可能。
但现在贺闻朝的回答,又平白给了她一种第三种可能增大的错觉。
姜荫愣住的时候,脑袋里交错闪过的就是她这种想法。
贺闻朝看着她,因为她这种姿势而微微不悦。
但他似乎真的很能掌握人心,知道这样的回答容易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多想,所以他又补了句,“我没有拦着你的意思,也没有为你着想,所以你想去大可以去。”
要不是贺闻朝说这话时眉头紧蹙,姜荫当真会觉得他对自己有意思吧。
她莫名其妙勾唇笑了声,随后不动声色退开他几步。
靠着洗手台另一面墙,她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损失多少钱?”
身体离开,贺闻朝的表情明显松动,趋于平缓。
“多少?”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语速快,姜荫没听清,她挑眉疑惑。
贺闻朝又问了一遍,但没有因此放慢语速。
“你这一晚多少?”他又问了一遍。
姜荫两手环胸,看着他,手伸出,比了个数字。
贺闻朝没有多想,从裤兜里掏出烟盒,从中拿了支烟,放嘴里,打火,点烟。
“待会会有人转给你。”说完,他就想走。
姜荫抢先一步,拦在他面前,笑道,“待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逃?”
姜荫自问,这个娇羞挑眉的笑容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扛得住。
但很明显贺闻朝就是那个“不凡”的人。
他不动声色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随后冷笑,那种表情已充分说明他有多不屑。
他回,“爱信不信。”
四个字,简单利落的就像他这个人。
姜荫也不是那种上杆子扑的人,所以在贺闻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尊已经不允许她再往前一步。
她想到这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时候干他们这一行的还会讲究自尊了。
贺闻朝走,但手放在门把手上时,他又忽然转身,问道,“为什么是三次?”
姜荫没有跟上他的思维转速,闻言,有些反应不过来。
贺闻朝又说了遍,“为什么是我救你三次?”
闻言,姜荫笑。
果然他想不起来了。
姜荫耸肩,快他一步,往外走。
临走前,撂下一句话,“记错了。”
**
贺闻朝果然是信守承诺的人。
姜荫呆在休息间休息的时候,便有人过来找她。
当时巡视回来的刘姐在休息间看见她,面色很不好。
刘姐直接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想偷懒?!”
姜荫想,果然在这种蛇鼠一窝的地方呆久了就连脾气都变得很好,和这里一样,没有下限。
曾经的海事局姜家小姐的姜荫什么时候会容许别人在她头上作祟,那堪比太岁头上动土。
姜荫玩着手机,目光未移,她回,“人家不要我,我还能怎么样?”
她这一番话说的轻巧,落在刘姐耳朵里,就是在为她偷懒找借口。
刘姐脾气上来,更是指着她鼻子骂,“你干这行的还挑挑拣拣?你到底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滚蛋!!”
声音很大,河东狮吼。
音量时刻挑战着姜荫的耳膜。
姜荫皱眉,她刚想说话,就有人在敲门。
门没关,但那人还是颇有礼貌地敲了两下。
屋内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去。
门口的男人很年轻,穿了身黑色西装。
常年混迹这行的刘姐早就看清男人身上的西装牌子,整个人态度都变了,脸上带笑,手上动作也殷勤的很。
“这位先生是……”刘姐走上前,笑脸相迎。
看着她的动作,姜荫无声翻了个白眼。
门口的男人先是看了眼姜荫,又看了眼刘姐,最终目光锁定姜荫,“请问你是姜小姐吗?”
姜荫点头,手上的烟未离手。
“我是贺先生派来的。”
姜荫动作愣住。
“贺先生?”刘姐疑问,语气上扬。
那西装先生没有理会刘姐,目光始终盯着姜荫,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很厚实,刘姐眼睛泛光。
他说,“这是贺先生交待的今晚的服务费。”
手拿的方向是朝向姜荫的,但刘姐站的近,抢先一步收入囊中。
姜荫厌恶地抽了抽嘴角。
刘姐笑着回,“多谢贺先生啊……”
姜荫并没有奢望,能从刘姐那里分到钱,不管多少。
那西装先生并没有离开,还是维持着一副谦谦君子的笑容看着姜荫。
他说,“姜小姐,贺先生还有几句话想要交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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