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几个丫头吓得匍匐在地上。刘皇后性子急躁，谴责都写在脸上。
鸳鸯急得跟皇后使劲使眼色，绽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顺着他一点，以后好处多着呢。这么杠着，吃亏的不一定是绽公公啊。
刘皇后见鸳鸯的脸色不对，急忙拉着她偷偷询问。鸳鸯低声在她面前附耳几句。
刘皇后这才转过弯来，虽然心不甘，她还是笑语嫣然:“本后的意思，绽公公要多来坐坐……哦，皇上他……今晚会让哪位姐妹侍寝啊？”
一个刁钻问题。
她哪里知道，司马埜睡哪里？
不过云绽知道她问这个问题，有更深的目的。她简直捏了一把汗。
“皇后娘娘，皇上的心思，奴才不敢随便猜测。”
云绽和小寇子离开皇后的凤鸾宫，一直心思重重。
小寇子拉了一夜的肚子。
当宫灯次第亮起，云绽心神不宁地坐在麒麟宫屋顶上。
每当她有心事，她就会爬到这里，看满皇城的如海宫灯。后宫的灯火尤其美妙绝伦，有些美人的手很巧，做了各种新奇的玩意儿，比如仙女灯笼，古琴灯笼，牡丹花灯笼……想吸引司马埜的目光。
前殿是大臣和皇上的办公之地，晚上偶尔有灯火。
白天皇帝是朝堂的主角，夜晚是后宫的主角。可惜，不论是朝堂还是后宫，司马埜现在都不是主角。
此刻的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尽管他做不了主。批红有云吉祥，印章有太后掌管。
但是司马埜还是一本本认真看下去。
云绽突然有那么一丝心疼这个少年。
自己好歹还有爱自己的父母，这个少年在权利和阴谋之中，没有一丝温暖。
算了，就是自己的滥发表意见，才被发配到这里。低调一些，活得久点吧。
“狗奴才，你爬在朕的房顶，朕同意了么！”一声低低的呵斥，云绽吓得身子一翻。
“拜见皇上！”云绽双膝跪在琉璃瓦片上，膝盖一阵剧痛。跪得不太稳，朝着地上滑下来。
啊……
云绽一声惊呼，正要跌倒，司马埜伸手一拉，云绽稳稳坐在司马埜身旁。
刚才司马埜似乎不经意之间，触摸到一片柔软。他满脸疑惑地瞅着云绽的脸庞。
这狗奴才，身板小，肌肉挺多……
但是刚才触到的地方，好像不应该长肌肉……
云绽苦恼低下头，狗皇帝……摸到哪里了？好像……本小姐削了你的狗爪子！
明显，自己干不过他。
那……有了……
“皇上，承蒙相救，奴才搜罗的美食，就贡献给您了。”云绽从怀中处摸出一包Q糖。好吧，虽然她是大人了，她还是喜欢Q 糖。
用在此刻，主要它是软软的。
Q 糖？
司马埜吃惊地看着云绽从一个漂亮的袋子中倒出来的五颜六色的圆圆软软的小东西。
“这个香橙味的，您尝尝？”
云绽不由分说，塞了一颗到司马埜的嘴里。看着司马埜被动嚼了两下，赶紧狗腿地凑上前，又塞了一颗:“这个是柠檬味的，有点酸有点甜。”
司马埜认真吃了一下，哭笑不得，狗奴才哪里搞的什么东西？
但是她的表情非常期待他表扬。
虽然不大合朕胃口，确实还不错。
似乎错过了什么？
司马埜嫌弃的眼神，让云绽有些失落。
浪费本小姐粮食。
“云绽，究竟在这里干什么？”司马埜的嘴，糖果是塞不住的。
“大人，我在看气象。”云绽煞有架势看着满天的星斗。
“哦？你都看到了什么？”司马埜冷笑，你编……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
“皇上，奴才观测到明天是晴天，东南风二级，适合旅游踏青……”云绽笑咪咪说道。这样的日子，不太冷不太热，在前世早就跟同学一起扑进大自然了。可恨在皇宫，出去撒泡尿也得报告。
“这样的夜空，傻子也能知道明天会天晴东南风。”司马埜换了个姿势，双腿伸直，双肘撑地，几乎半躺仰头看着夜空。云绽一瞧，小皇帝这姿势是彻底放松的姿势。多半不会怪罪自己。
“皇上，明日午时有阵雨。这可是靠真本领哦。”云绽得意一掀眉。
“若无阵雨，砍你脑袋！”司马埜侧过头，右手捏住她的后脖梁。
云绽缩了缩脖子，睁大眼睛，略微不满看着司马埜。
这混蛋，动不动就抹脖子。
“知道吗？云绽，只有你才敢这么跟朕对视。”司马埜叹口气。
云绽赶紧低头，万一这也是个杀头的罪名，就剧终了。
“云绽，他们说南方的藩王积极准备造反，北方的蒙古侵略我国边疆。地方官贪赃枉法，朝廷重臣官官相护……说是朕的江山，朕却看着她一点点衰败，千疮百孔，民不聊生。一点办法也没有……”司马埜阴郁的眼眸在夜空下一片肃杀。
“皇上……奴才……”云绽不知怎么安慰司马埜。他手上没有兵权，也没有内阁支持。朝廷大小事务的决定权在孙太后手上。
好在锦衣卫夏侯銮是皇帝的人，至少他知道很多朝廷秘密。
司马埜看着云绽为难的眼眸，突然生出一丝笑意来:“朕只是随便跟你说说，不指望你能帮忙。若没你，朕说个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司马埜那一笑，若星光乍起，惊了一夜春风。
太好看了。
“皇上，奴才还精通算卦，算准日后定会有转机。其实有很多忠心的人守着您，比如指挥使夏侯銮，内阁……你曾经的讲学官陆靖移，国师步樱离……还有奴才。”云绽不想看着他如笼中困兽一般。
可是眼前的小皇帝若还不离开，她就会错失今晚这个机会，司马埜虽然不爱皇后，也不容许自己头上长一片青青草原。
“你究竟是不是我青梅竹马的云绽？”司马埜玩味了一番云绽所言，突然眼神一冷。
云绽小心翼翼又要跪下磕头。司马埜审视了一会，突然双手轻轻摸着云绽的脸颊，然后用力左右一揪，疼得云绽张嘴惨叫。
嗤……
司马埜停下手:“果然不是假的，怎么感觉你很奇怪？”
“皇上，要不你考考我俩小时候的事？”云绽气塞了，要被皇上怀疑，那还活什么。
“不必了，就怕你没了。朕的小点心送不出去了。”司马埜起身要走了。
“皇上，奴才小时候嘴馋，太皇太后赏你的小点心，你都给奴才了。”云绽跟着司马埜，低声说起小时候的故事。
“还是我的绽儿。”司马埜轻轻一笑。小时候云绽个头小，受同学欺负，司马埜总是护着她。
云吉祥称呼云绽为绽儿，司马埜也这么称呼了很长一段时间。
云绽吓得心肝颤了两颤。
小皇帝，这话可不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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