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小皇帝司马埜的大婚吉日。
暮色四合下的皇城,红楼仙宫,丝竹绕梁。
一派喜庆祥和。
膳桌旁,云绽睁大眼睛瞧着皇后剩下的两盘菜:燕窝鹅丝和锦玉合欢。
吃完?
这是哪门子规矩?皇帝近侍要吃完皇后剩下的菜,皇后近侍要吃完皇帝剩下的菜。
吊眼低眉的小寇子低声催促:“绽公公,您得快些。皇上和皇后就要吃完合卺酒了,您要在外侍候着的。若是这菜还剩着,不掉脑袋也得脱层皮。”
云绽举起玉箸,在翡翠玉盘上空晃来晃去,真的无从下口,想着有人的口水也留在盘子里,一股恶心在肠胃中翻腾。
皇后的侍女鸳鸯,正风卷残云,吃完便风风火火跑出去了。
要是有个塑料袋多好?直接打包……丢垃圾桶。
当然没有。
房间也没有可以打包的东西……这是什么?
云绽转身发现旁边凳子上有一方锦帕。
天助我也,刚好用来打包这两盘讨厌的剩菜。
见无人注意自己,云绽将两盘菜飞快控到锦帕中,迅速包成一团,裹紧打结。
放在哪里?
这房间整整齐齐,一目了然,不好藏匿。
“寇公公,快帮我找找喜帕!”
门外传来鸳鸯找皇后喜帕的焦急声音。
云绽低头,瞧瞧手中包菜的什物……喜帕?她们怎么可以将喜帕拉在这里?
闯祸了!
云绽一秒也没耽搁,迅速将那个打包着菜的喜帕捆紧在腿上,长袍子罩下,一点也看不出来。
“绽公公,看见皇后的喜帕了吗?”鸳鸯咋咋呼呼跑进来。她圆脸通红,满嘴还油腻腻的。
云绽露出一个心无城府的微笑:“皇后的喜帕,不应该在她头上么?”
“刚才用膳的时候,我家小姐……皇后嫌弃不方便,取下放在这喜凳上了。”鸳鸯跑到云绽身边仔细瞅了瞅,又将她拉起来左右看了看。
真的没有。
“绽公公,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喜帕方才就在这里,莫非您藏起来了?”鸳鸯狐疑的眼神变得凌厉。她叉着腰,一副市井悍妇的架势。
“笑话,藏银子还说得过去,藏喜帕做什么?”云绽清澈灵秀的眼眸理直气壮。
“听说宫中的公公多阴暗,果然……说吧,要多少?”鸳鸯咽了口唾沫,怒目一瞪,不就是要银子吗?
为了小姐,拼了!
“鸳鸯小姐姐,你拿银子来引诱本公公,自然得救你才是,一百两。”云绽右掌一伸,脸上浮现一抹狡黠。
鸳鸯鄙夷地递给云绽一张百两银票。
“小寇子,过来。”云绽拿着剪刀走到一脸雾水的小寇子跟前。
“绽公公,你要干嘛?救命啊……”小寇子吓得腿一软。刚才说他不死也脱层皮。
报复来了?
云绽捂住小寇子的嘴,三下五除二,脱下小寇子的外衣。
咔咔咔咔……
一方红色盖头新鲜出炉。不过作为皇后的盖头,寒酸敷衍了一些。
“这是最有效的救急办法,趁着烛火昏暗,或许可以蒙混过关。”云绽大方递给鸳鸯。
“你,你……”鸳鸯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百两银子就这个?她以为是原来的盖头。
没办法,只好差人给皇后送去。
“坏透了!”鸳鸯咬牙切齿,盘算着日后怎么整这个阉人。
“公公不坏,鸳鸯不爱。”云绽看着鸳鸯气红的脸,手中的拂尘轻佻地挑了挑她的下巴,一触即分。一只小蛐蛐,顺着拂尘落在她脖子上,敏捷钻进了她的衣裳中。
鸳鸯小姐姐,听说太监阴暗?本公公只好遂了你的愿。
“绽公公,不好了,皇上不肯洞房,快去!”
云绽听到小寇子的声音,一溜烟跑往新房方向。
呼……
啵……
扑通……
洞房里传来的声音颇为奇怪。云绽气喘吁吁赶到新房外,不解地听着这些声音,司马埜和皇后洞房了?
这声音像是一个人猛扑过去,在另外一个人脸上啵了一口,然后又扑通倒下了。
“云绽何在?”司马埜的声音蓦然传出来。听起来喜悦不多,有点气急败坏。
你洞个房,冲奴才发什么火?
云绽悠悠回道:“皇上,奴才在!”
云绽颇为不耐烦,隔着衣服提了提腿上的喜帕包袱,还好,扎得紧实。带着这么个玩意飞奔过来,腿都酸了。
啊……
扑通……
又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那些声音刚落,司马埜突然推开门出现在云绽面前。
薄面微腮的少年,面呈薄怒,急步迈出。
他并未穿绯红的婚袍,而是穿了平素的明黄便服,身如蒹葭。玉冠束发,虽然简单,却是与生俱来的贵气。若画中出来的美少年。
仔细看他脸上,云绽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个大唇印,红艳艳地印在他的右脸颊。
皇后的嘴很大啊。
他脸色微愠,狠狠一瞪云绽:“过来!”
“皇上,奴才为您更衣。”云绽狗腿十足地捧上月白锦绸亵衣。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为这个皇帝祖宗穿衣打扮,实在为难。好在平常内衣皇帝都是自己穿好,只帮他穿外衣。
司马埜抬眼看了看周围,左右无人,他眉头一皱,低声命令:“进屋将那个女人弄晕。”
不会吧?
弄晕?
司马埜才十七岁,懂得真多,准备玩什么?狗皇帝邪恶得很!
“皇上……我……恐怕不行。”云绽惊恐摇头。
“你素来鬼点子多,去。”司马埜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狠狠说了句。
皇后得罪不起,皇帝更得罪不起。
皇后娘娘,你多多担待。
奴才也是为了你好。皇帝要弄晕你才跟你洞房,你就委屈下下了。
云绽低低回了声:“皇上,您等着。”
穿越过来几天了,为了生存,她搜罗了各种防身的物件。
麻药便是跟太医要的物件之一。
云绽领命推开了新房的门。
皇后娘娘不耐烦地坐在床上,她着凤冠霞帔,戴着太后赏赐的金步摇。
那方寒酸的喜帕丢在床头。
一见喜帕,云绽有点心虚。腿上更加沉了。
刘皇后一见云绽,像是抓到救星:“绽公公,皇上去哪里了?他是不是看见这喜帕……生臣妾气了?”
“回禀娘娘,皇上睡前习惯奴才铺床叠被。”云绽一阵纠结。
皇帝不太高兴,究竟是喜帕缘故还是其他,不得而知。
皇后娘娘十八岁,听说是太后强塞给皇帝的。
云绽匆匆一眼,扫过刘皇后的面容。就断定,她不是司马埜喜欢的类型。
公平的说,她长得不丑,脸呈鹅蛋形,非常丰腴,是生孩子的好苗子。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莽气。她的那个丫鬟鸳鸯也有这样的气质。
云绽脑中突然闪现出刚才房中的画面:刘皇后见皇帝进来,生怕皇帝发现她丑陋的喜帕,自己主动掀开了。朝着司马埜主动扑过去,在他脸上成功啵了一下。司马埜反手一推,皇后便飞到旁边……
“皇后娘娘,您坐好。”云绽铺好床,将刘皇后扶到床上。
刘皇后理所当然认为,皇帝该进来了。
刘皇后刚坐稳,一只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不消一刻,刘皇后歪倒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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