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起来了。
只是周宓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正躺在屋里伤心。
周放看着半死不活的小妹妹,叹气道:“好了,你别伤心了,皇城这么大,好儿郎多的是,你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周宣瞥了二人一眼,道:“三弟啊,这话就不对了,那棵树,咱们家三娘吊都吊不上去。”
周宓只觉得利箭穿心,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这几日已经不哭了,被姐姐这样一说,又埋头痛哭起来。
周放哪个都得罪不起:“二姐姐,你嫁衣绣好没有,快去绣嫁衣,别耽搁了。”
周宣一向说话带刺,也看不惯小妹这哭哭啼啼的样子,哼了一声起身就走。
周放送走这位,又继续安慰起周宓来:“好三娘,你听哥哥说,这婚姻大事,应该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皇长孙那边,咱们实在高攀不上。”
其实也不是攀不上,上巳节踏青的时候,周宓在一群姑娘里头脱颖而出,入了太子妃的眼,准备叫她给儿子当侧妃。
可这事儿被周宓她爹知道以后,不仅不高兴,还豁出去求到了太子那边,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然后把女儿关在家里,不许她出门。
周家两房,大房三个儿子,二房三个女儿,因着周老夫人年轻时候在小妾手上吃过亏,便不许两个儿子纳妾。
周宓的父亲一点不在意,将三个女儿如珠如宝地疼爱着。
他自然是舍不得周宓去趟皇家那个浑水的,那可是比龙潭虎穴还可怕的地方。
周宓知道父亲疼爱自己,也不会因此和他争吵,只是实在伤心,什么都不想做。
周放在国子监读书,这两日休息,今日一回来,就忙着来哄周宓了。
周宓叹气道:“我都知道,我本来都好些了,可三哥哥你来哄我,我就忍不住要伤心,等殿下成亲,时间久了,我肯定就没事了。”
不能嫁给心上人,周宓如何能够不伤心呢。
周放道:“我看你都瘦了一圈,我明日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周宓摇头道:“不想去。”
周放答应了二叔,要把妹妹哄高兴,自然不肯放弃:“咱们去嬉春园,你不是最喜欢那里了吗?”
周宓刚刚止住的眼泪唰地又下来,呜咽道:“我就是在嬉春园遇见殿下的,我那时候坐在台阶上哭,殿下还给我递帕子了。”
周宓从怀里拿出一张雪白的帕子,捂着脸忍不住又哭起来。
周宓的父亲周峋终于没忍住,推门进来,道:“三郎啊,我让你哄妹妹,怎么一会功夫又哭了两回。”
周放也急得满头汗,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妹妹在嬉春园遇见那位的啊!”
叔侄两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宓哭泣。
周峋弯腰看着小女儿,道:“好姑娘,那咱们去静安寺,去玄帝观,风景也很好。”
今天周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妇和大孙媳妇出门去了,周宓却不肯出门,周峋怎么能够不担心。
周峋想着女儿也很喜欢这两个地方,只要她肯出门,去哪里都好。
周宓看向父亲,幽幽道:“我去寺庙和道观,都是为了求神佛显灵,说不定殿下哪一日就能喜欢我呢。”
周峋到嘴边的话都生生咽回去了,叹了口气。
周放心想,本来是哄妹妹的,结果可怜妹妹挨了一刀又一刀。
周宓被扎得心都凉透了,摆摆手道:“爹,三哥哥,我累了。”
周峋的神情难以形容,暗恨东宫那位太招人,害得自家宝贝姑娘成了这样。
他道:“那你有什么喜欢的,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你同爹说说。”
周宓只说什么都不要。
“二老爷,三郎君,”侍女高声喊道,“宫里来传旨了!”
周峋心烦得要命,一边叫侍女扶着女儿起来,一边往外走,道:“都说了我最近不去地方上办案,怎么还传旨呢!”
他在大理寺为官,地方上有大案,他就得过去。
周放看妹妹出来,催促着两人赶紧去前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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