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昨晚上给姐姐绣东西,早上醒得有点晚。
只是她最近经常躺在床上,又有爹娘疼爱,连老夫人都免了她请安,并没有人催促周宓早起。
周宣刚从爹娘那边回来,见她醒了,笑道:“你如今可是满皇城的贵客了,母亲手里的帖子都数不清楚呢!”
周宓道:“我哪儿也不想去。”
赐婚来的莫名其妙,周宓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
周宣看在她替自己忙了一晚上的份上,过去说道:“三娘,你得争气些,不能躲在家里头不出去,小家子气。”
周宓靠在周宣怀里叹气:“跟偷来的似的。”
“管它怎么来的,那就是你的,”周宣道,“饭都塞到你嘴里了,你还不会吃,你傻不傻!”
周宓听了,当即清醒了几分,确实是这个道理。
心上人已经是她的了,圣旨都下了,名正言顺,她得赶紧争气才对,决不能便宜了其他小姑娘。
周宓从床上爬起来,屋门便被推开,已经出嫁的大姐姐周宁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帖子。
她进门便道:“今儿皇城可真是热闹,赵家出了乱子,咱们莫名其妙占了便宜,这是公主府送来的帖子。”
“嬉春园,想来宫里的意思。”周宣说道。
周宓和李粟在嬉春园初遇,周宣知道这个。
周宓可不觉得那位殿下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道:“嬉春园春景正好,巧合。”
不过周宓还是捧着脸笑起来,周宁不由摇头。
周宣张嘴就要笑话妹妹两句,却听周宁说:“嫁妆绣得怎么样了?”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周宣嘴再损,在她大姐姐面前也跟个鹌鹑似的,乖乖拿着绣好的东西给她看。
周宁还没吭声,周宣已经跳起来:“我自己绣,不让妹妹绣了,我知错了。”
“知道有什么用,你也不改。”周宁轻飘飘地说道。
周宓在旁边高高兴兴地看了半天,这才替二姐姐求情,被周宣瞪了好几眼。
周宁不苛责妹妹,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也松快不了几天。
帖子收下了,周家打听来打听去,还真打听到德山法师进宫了,至于其他事情,一点都没打听到。
周宓在家待了两日,这日一早,女眷们去了嬉春园。
周宓是等了两日,李粟是活生生熬了两日。
这两日他忙着推波助澜,将赵家的所作所为传得满皇城都是。
至于为何要娶周宓,说法也有,就说赵家折损了皇长孙的福气,法师说了,得找个有福气的才能贴补回来。
周宓就是那个有福气的。
就这乱七八糟的说法,信的人还不少。
周宓只觉得自己脑门上刻着“荒唐”两个字,心中的疑惑也愈加深刻。
她这两日总想起一句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若这婚事是殿下谋划来的,那他是想盗什么?
不是盗,那是另一个?
周宓“呸”一下,把脑袋里那见不得人的想法清理出去。
殿下光风霁月,谦谦君子,不要胡思乱想。
姐妹俩下了马车,周宣看妹妹脸色:“你这是怎么了,热着了?”
周宓摇头:“没有,不热。”
周宓用帕子挡着脸,上去挽母亲的手。
周二太太将她的发钗整理好,低声吩咐道:“在外头不要撒娇,记得规矩,有人说闲话,你就当没听见。”
二太太也不觉得天上掉馅饼是什么好事,只担心女儿承受不起,反而要吃苦。
周宓道:“我知道,谁敢当着我的面说闲话。”
二太太说罢,又看二女儿,周宣道:“我照顾她,我肯定照顾得好好的。”
二太太笑道:“得了,你一会瞧见沈家小郎,只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自己去玩就好,记得分寸。”
周宣行礼称“是”。
周大太太轻叹口气,她三个儿子各有各的要忙,都没跟着来。
周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前两天才出来玩了一趟,今日她儿媳妇在家陪着没出来,好似她孤零零一个。
周宣眼疾手快,上去挽着她的胳膊:“我跟着大伯母。”
大太太便高高兴兴地挽着周宣走在前头,周宣这样体贴,真是没有白疼这些年。
一路上穿过几道门,一家人到了后院。
周家女眷的气度都是不差的,见到熟悉的人,也同往日一般打招呼,没有因为女儿高嫁便轻视旁人。
周宓同样礼数周到,方进了园门,怀里忽然落下来一个黑毛团子。
周宓惊了一下,忙抱住了,仔细一看,是一只小黑猫。
有人说道:“这不是殿下今日带过来的猫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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