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姑原本不满的脸立刻笑开了花,心道这五公主何时这么懂事了。默不作声接过装起来,这才谄媚笑道:“孝成公主说的哪里话,为主子做事应该的,今日公主一篇策论太后可是赞不绝口,只是太后治宫严格,还望公主莫往心里去。”
“皇祖母治宫严格,宜儿自然知道,这女德,定会认真严格抄完,不让皇祖母失望。”茹念接过女德,黄子馥拉起常姑姑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套在常姑姑手腕上:“常姑姑是皇祖母身边红人,往常宜儿不甚懂事,今后还望常姑姑在祖母身边替我多加美言。”
那个玉镯是番邦进贡的,浑然玉成,晶莹剔透,常姑姑一见,吃了大惊,眼睛都直了。
“公主放心,奴婢以后一定多多美言。”
“安念,送常姑姑。”黄子馥吩咐一句,便转身回了寝殿。
茹念紧随着进来,见黄子馥准备纸张,不满嘟囔道:“公主,太后未免太偏心了,今日你拔的头筹,分文不赏,竟然还罚你抄写女德!奴婢都替你不值,这太后娘娘……”
黄子馥面色陡然闪过一丝厉色:“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仔细你的皮!”
第五章 难民暴动
茹念方知失言,扑通跪倒,瑟瑟发抖:“公主,奴婢口无遮拦,求公主恕罪!”
茹念忠心耿耿,黄子馥自是明白,只是过于单纯,殊不知祸从口出,这才训斥她。
适逢安念回来,她铺开纸张吩咐:
“去挑些礼物,明日去威远侯府,万不可出现差错。”
“是,公主。”安念应声,挑开帘子去了。
黄子馥默然盯了茹念数秒,看着她浑身颤抖的模样,算着时间,足够了。才道:
“起来吧,以后在我身边,谨言慎行,万不可出现差错。”
“是,奴婢记住了。”茹念红着眼睛,显然有些后怕。
“好了,过来研墨。”
黄子馥手指划过纸张,发出撕拉的声音,眼前蓦然出现一身清冷的男子,眉间含着凉意,在亭间写字的画面。
清秀绝伦,风华绝代。
手指猛的一抓,纸张立刻皱成一团,女子的眼底,是极致的恨意。
沈,苏,白。
次日清晨。
阳光洒在平行线上时,皇宫已是热闹非凡,宫女太监各司其职,丝纹不乱,开始一天的忙碌。
日上齐天,霁红的云如鸟掠湖水,波动漾开,宫中的主子,在暖洋洋的阳光中,醒来,朱红色的宫墙,像是又涂了层胭脂,红的要滴出水来。
在煦光中,制作华美的马车,徐徐踏步上前,马夫恭敬的行礼:
“奴才见过五公主。”
黄子馥一身淡蓝繁复宫装,腰间系着水蓝色腰带,更显得腰不盈一握,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美而不俗的五官。
黄子馥对马夫抬手,只见远处走来两位身穿黄色长袍的男子,胸前绣着莽,栩栩如生,身体欣长,面如冠玉,远远瞧见黄子馥,左边一位男子扯开嘴角:
“宜儿。”
“皇长兄。”黄子馥眼眶一热,险些扑上去,生生止住了。
眨眼间,黄景炎走进,见黄子馥眼眶微红,一双俊眉立刻皱了起来。
“宜儿可是受委屈了?”
黄子馥含泪摇摇头,皇长兄与她一母同胞,自幼惊才绝艳,为世人敬仰,也最为父皇宠爱。
这世上,最宠她的,莫过于父皇和皇长兄了。
“宜儿并未委屈,只是许久不见皇长兄,心下想念的紧。”忍了许久,黄子馥将眼泪忍起,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碍。
“南方大旱,金陵难民增加,我被父皇派去赈灾救民,走时匆忙,未和你告别。”黄景炎宠溺一笑,刮刮她的鼻梁。
“国家大事,百姓子民为重,皇兄心系天下,自然要将天下放在第一任。”黄子馥此时已经好转,不由好奇:“既然赈灾去了,怎么又回来了,莫非是解决了?”
“哪有这么容易。”黄景炎苦涩一笑:“灾难严重,难民越来越多,父皇召我回来,是商量开仓放粮的事宜。”
“皇兄,父皇还等着我们呢,在不去,又是几道催命旨。”
二皇子挠挠头,显得极是无奈。
“宜儿,你出宫注意安全,难民多,暴民亦有,为兄去见父皇。”黄景炎嘴角的笑让人如沐春风,摸摸黄子馥的头发,匆匆而去。
黄子馥看着皇长兄离去的背影,思念的紧。前世皇兄心系天下,常常在官堂和百姓间走动,那时小女子心性,尚不理解,如今却明白的很。
父皇共八位儿子,除了皇长兄皆是无能无智勇之人,这天下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他怎能不焦心忧虑。
“三皇姐。”
听到声音,黄子馥转身,不由惊艳。眼前站的女子,一身浅黄芷兰长罗裙,下裙繁复百样,如仙似幻,腰间玉带环行,将小腰,勾勒的性感而娇俏。面上薄施粉黛,柳叶蹙眉,气质成熟却不失可爱。
“五皇妹今日真是沉入落雁,闭月羞了花。”
五公主黄韵诗羞涩一笑,以扇捂唇:“三皇姐才是绝美之人,妹妹自愧不如。”
黄子馥并不想在装束上多加话语,含笑不语,二人由宫女扶上了马车,缓缓走出了宫门。
不多时,已到了正街,街道上吆喝声不绝于耳,黄韵诗坐如针毡,不时伸着手挑帘,让外望去。
黄子馥瞄一眼她羞答答又急切的眼神,不由勾起嘴角:“五皇妹不要急,威远侯府尚远,你可以多看看百姓子民生活状态。”
黄韵诗脸色一红,连忙道:“三皇姐误会了,我并非急切去……而是…而是对百姓生活好奇。”
眼见黄韵诗窘迫,黄子馥双眸微凉,心中的猜测似乎有了结果,她挑开帘子,见百姓安居乐业,浅浅道:
“五皇妹感兴趣的东西似乎很多呢。”
“啊?”黄韵诗一愣,看着黄子馥深不见底的眸子,赶紧移开了视线,绞着衣角,细声道:“妹妹不常出宫,对这些事情,一向好奇。”
“好奇是好事。”黄子馥不在试探她,倒是笑盈盈教道:“我们书本学的,不过是纸上谈兵,未曾身临其境,怎知百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