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歌细细看了云芷柔的脸,与云昭华有六七分像,把她推出去做替罪羔羊,众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本就是在极端混乱的时候,众人抓奸发现云昭华身上趴着还在低吼的王百里,可那种环境下看不清楚究竟是谁也很正常。
云琼歌的心越来越凉,怎么都想不到云相竟然一言不发就要牺牲云芷柔,那也是她的亲生女儿!
他的心,太偏!
云琼歌在袖中捏紧拳头,面上露出宽慰的神色,走上前,劝道:“爹,大夫说这里需要清静,咱们还是早些回去,让三妹休养吧。都围在这里,乌泱泱的人,又闷又热,对三妹的病情无益。”
“你还有脸站在这儿?”云相猛地起身,一巴掌狠狠打在云琼歌的脸上,气得双眼发红,怒声道,“昭华可是你妹妹,你为何害她?她名声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王氏擦了把泪,柔声劝道:“老爷,身子要紧,您不要动怒。琼歌许是无心之过……”
“无心之过?她若是有心害昭华,害我云家,岂不是要丢进我这张老脸?”
他只要想起昭华楚楚可怜的神色,想到这些年在她身上花费的心血,怒火就更盛,一腔怒火全部烧在云琼歌身上。
云琼歌的头垂得更低,心里早就不会痛了,淡然地说:“今日是我的及笄宴,我也插不进手,哪来的机会害二妹?”
她摸着自己红肿的脸,眼神幽幽的,哽咽道:“爹,难不成我就不是您的女儿,为何总是怀疑我?”
被她一句“不是女儿”惊得眼神一凛,云相心里有了计较,脸色好看了些,不耐地摆了摆手。
到了半夜,所有人都回院子休息了,云琼歌却守在床边照顾云芷柔,神情冷凝。
今日之事由她引起,却不想连累了三妹,她决不会让无辜之人受难!
叫来锦瑟,说了会儿话,云琼歌这才扬起嘴角,在云芷柔的身边合衣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府里流传的都是大小姐情难自禁,与表兄在客房中行好事时被抓奸的流言。
京城里也传开了,还有人编成童谣让孩童走大街穿小巷,唱遍了大半个京城。
即便王氏再如何澄清,将云芷柔推出来做箭靶子,也无人肯信,他们更相信是嫡出千金大小姐与表兄会不清不楚。
王氏算错了人心,人们不在乎事实真、相如何,更在意的还是他们想要的真、相是什么。
云琼歌一早醒来,就听说了这个好消息,抚着鬓角微微一笑,安抚刚刚转醒的云芷柔,说:“不要紧,风波已经过去,他们也不会再逼你嫁进侯府。那王百里的确不是良配,你日后且小心谨慎些。”
云芷柔眨了眨水蒙蒙的眼眸,忐忑地捏紧手指,有些手足无措,说:“大姐,是我连累了你。”
她不明白为何云清歌好端端为何帮她,可她无以为报,自己在这偌大的后院都只是苟延残喘,拖着这药罐子的身、体,能活一日是一日。
看出云芷柔的尴尬处境,云琼歌按住她,让她好好躺下,这才说:“日后多来我碧芳阁走动,总闷在这里也不是个法子。你不碍着别人的路,别人就能放过你?”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
几日过去。
云琼歌落在桃树下小酌桃花酿,又吩咐了人在树下埋下一罐,等半月后公主宴请众人时,带去贺喜。
桃花酿是她亲手所做,青儿自告奋勇,埋在这树下。
暖风吹得云琼歌微困,眯着眼,云琼歌正看着书,院门被猛地推开,拦不住人的锦瑟被推倒,脸色发白。
云昭华一身粉色罗裙,在融融春,光下,衬得人比花娇,她身边是一身道服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
主动迎上去,云琼歌冷冷道:“怎么?大姐早已不在乎名声,随随便便就能把男人带进相府?”
她这话就是讽刺云昭华前几日的遭遇,云昭华心头烧起熊熊怒火,却扬起温柔的笑容,说:“二妹的嘴越发长进了,可你别忘了尊卑有别,该如何和我说话。”
她心里有寒霜,心中有怒火,转头看道长时却很温和,笑着道:“江大师,您已经确信无误,是这院子里有人行巫蛊之事?”
江大师的眼皮子抖了抖,想到那百两黄金,这才说:“是,本道掐指一算,行巫蛊之术的人,必定在这院子里!”
原来如此!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云昭华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当即冷声道:“可别血口喷人,小心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修道之人最怕因果关心,江大师脸皮子明显抖了抖,却梗着脖子坚持道:“是!若是再不揪出这背后歹人,只怕相府会有血光之灾啊!”
他看着道貌岸然,说起话来铿锵有力,若云琼歌只是冷眼旁观,恐怕也觉得自己真的藏了巫蛊的东西。
巫蛊术在大楚是明令禁止的邪术,一旦沾边,必然不得好死。早有法令规定,行巫蛊术的人要处以极刑!
云琼歌大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些人给我赶出碧芳阁,这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若是拦不住,我这里也不再用你们,都打发去发卖了!”
近来她的手段的确厉害,下人们不敢不从,个个卯足了劲推云昭华和道长们出门。
众人在门口闹闹嚷嚷地推挤,这时候,一声呵斥传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闹什么!这是相府不是菜市口,大吵大闹成何体统?”云相走近的时候,脸色黑沉,凌厉的目光扫过云琼歌。
这才几天,又闹腾!早知道当初就该拧断她的头,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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